“外祖父进京?”晏驰顿了下,随后冷笑起来:“我说呢!你们家就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没什么事你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
“合着这是知道外祖父带着卢氏进京,这是要当面对质,怕你娘被休了,你们那些欺负人的事瞒不住了,这才来求我!”
他恨恨道:“你倒是想得美!打量着我是母亲哥哥那般好说话的人,连他们都不肯原谅你们,我又怎会原谅?
“外祖父来了才好!早多少年前我就想告诉他老人家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到被你们蹬鼻子上脸的地步!”
“晏驰!”
“你滚!不滚我就当街把你们那副嘴脸揭露出来!”
“驰哥儿!”
沈亭刚刚沉下语气,远处就传来晏弘的声音。
晏弘驾马到了跟前,先看了晏驰两眼,才跟沈亭拱手:“表兄这又是何苦?”
“卿飞你来的正好,前方有茶馆,你们入内详说可好?”
“没必要了——”
“就看在你我少年时还算亲近的份上!”
沈亭握住了他的手腕。
晏弘本是听说沈亭入王府求见沈侧妃无果,而去了寻找晏驰赶来的,出来就是要带着晏驰离去。
但沈亭攥住他手腕,拉拉扯扯的竟相当难看。想到若不依他,不定他还要怎么设法去见沈侧妃,便点点头,答应了。
晏衡远远瞄见他们一行三人神色各异的入了茶馆,也下了马。
……
李南风用过午饭未久,便听说何瑜坐马车出了国公府,立刻着人去了催李挚,然后便往绸缎庄来。
眼看着将要入冬,早前就是将门少奶奶的宋国公夫人说年底应酬多,要给何瑜添置几身衣裳。
但其实姚家也有专门做衣裳的下人,府里也有不少衣裳料子,日常着装并不需要花钱添置很多,何瑜猜想,外祖母这大约是又打算要把她带出去露脸了。
自打李南风来拜访过一回,后来宋国公夫人也约见了李家三夫人一次,得到些什么消息何瑜不知道,但想必是收益无多。
因为最近几日,她再没有听到宋国公夫人一门心思要张罗她嫁去李家的事了。就连李太师登门与宋国公吃茶,宋国公夫妇态度也很正常。
知道外祖母是一番好意,再说她总归是要嫁人,总不能在姚家住一辈子的吧?
便依言听从了。
原本是想约姚馨之一起来,姚馨之是姚韵之的亲姐姐,从前裴氏跟随丈夫打仗的时候,姚馨之就在宋国公夫人身边长大,跟同在宋国公夫人身边的何瑜也算意气相投。
可惜的是李舒把姚馨之约走了,好在铺子是熟悉的铺子,不用废什么话。
没多会儿到了铺子,二掌柜的听说她来,已经迎到门口了。
“正好有批才到不久的织锦缎子,一共有五个色儿,只不过要稍微等等,还在理货,等我都拿出来给姑娘看看。”
掌柜的边走边说,将她迎到了屏风隔出来的茶室。
告退回到里间,跟早就到了的李南风作了个揖:“小民已经跟何姑娘说好,就听姑娘示下。”
李南风点头:“多谢掌柜的,你尽管忙,我在这里坐坐,回头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姑娘但请随意。”
李南风才来的时候就跟掌柜的说过来意,请他帮忙拖住何姑娘片刻。
掌柜的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都没有不听从的理由,便以要寻找新的料子为由拖住了何瑜。
茶室颇宽敞,摆着好几张桌子,零零散散地坐着有人。
何瑜坐下来,就有人奉了茶,是上品的六安瓜片。又有人上了点心,四只精致小碟子,放着枣泥糕,玫瑰酥什么的。
这就有点过于客气了吧?
她抬头看看四面,只见其余女客面前只有茶,而且茶具也没有这么好。
她问:“这是专门给我的么?”
伙计弯腰道:“何姑娘是贵客,是我们掌柜的特意吩咐招待姑娘的。”
何瑜有些狐疑,但有的吃就吃,想来他们总不至于给她下毒。
……妹子过生日,要穿新衣裳,当哥哥的没理由不照办。
李挚心里揣着这事,接到催促便下衙,回府更衣,又着人备了马。
刚收拾停当跨出如意门,门房突然来了:“世子,太子殿下驾到!”
李挚抬眼看去,只见开启的大门处,先进来几个侍卫,随后又进来几个常服的太监,再之后进来一顶步辇,那步辇除了宽大之外平平无奇,如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轿子一般,如果不是李挚认得东宫那几个侍卫与太监,定然不会想到太子驾到!
“殿下!”
李挚连忙迎上前。
太子也是一身月白云锦的常服,头上只束着翼善金冠,眉眼含笑地步出轿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挚笑着解了披风给宜姜,道:“上街取个物件儿而已。——请,屋里请!”
……
李南风在绸缎铺喝了两轮茶,还没见李挚到来,探头看何瑜真是耐着住性子,等掌柜的取货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一点不耐烦,便也且忍耐。
但到底不踏实,她可管不了何瑜两条腿,她什么时候说要走她可也没法子拦得住,这当口连露面都不能,李挚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但想到李挚从来也不是那不靠谱的人,他答应来,便定然会来的,又耐住心下来。
又添了轮茶,点心盘子都空了,她可坐不住了,招来护卫:“去打听看看,世子在哪儿?怎么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