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来后,姚家一口气也落了地,徐家没来闹,将士们虽然私下仍有些言语传出来,到底不曾起什么锋争。
如此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当然三个月后能不能安然无恙还在国公府过日子,就靠他的本事了,敌人如此狡猾,要抓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无论如何,是有赖李存睿与靖王才争取到了这个结果,姚家上下感念,包括看上去马上可以捡篓子的姚震姚霆在内。
功不配位,他们俩论排行lùn_gōng勋都不够资格坐那位子,当中不管谁顶替了,那回头都有人说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他们当着二爷三爷跳实自在。
再说,姚霑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呢。
姚霑夫妇是日就奉宋国公之命就到晏李两家来致谢,靖王正好在李家。
那日跟李存睿在皇帝面前唱了出双簧,虽然唱的不太高明,但好歹配合得还不错,俩人于是凑一处喝起了小酒。
姚霑一来就跟二人行起了大礼:“二位哥哥的大恩大德,姚霑没齿难忘!来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只管差遣!”
靖王一把就架着他坐了下来:“咱们几个都是刀剑上滚过来的,别的什么都不说了,来喝两口,接着干好你该干的,比什么都强。”
李存睿早唤人添了座,知道姚霑滴酒不沾,便唤人上了茶。
却说裴氏此番一颗心在热油冷锅里翻来滚去,虽说是爵位没保得住让人遗憾,但最终姚霑不但保住了命,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心里对李晏二人的感激也是无以言表。
在李夫人这边就说了一箩筐的谢辞,又顺带把在这边蹭吃蹭喝的李絮也给夸了一把,说李家的小姐都有大家之风。
李夫人也就当客套话听来,顺嘴安慰了几句,言明皇上圣明,将来若有机会,未必不能起复。
这事尘埃落定,李南风也好好犒赏了一下袁缜——当然,是口头上的,毕竟还没钱。
袁缜早猜到她就是挂个白条,但也只是抱着剑哼哼应着,并不计较。
算算日子绸缎快到岸了,李南风开始全力打理她的事业。
这日接到洛咏着人来传话,说是翌日就可到货,正准备去袁婧那儿看看,忽然何瑜约她吃茶来了!
茶馆里何瑜说:“有件事情,想请南风姑娘带个话。”
这可真是稀奇!这位也有事情寻到她帮忙?
“什么事儿,你说。”她说道。
何瑜便说了来意。
原来姚家这边,姚霑虽然有了将功补功的机会,但世子爵位一经褫夺是不可能再要回来的,姚家便不得已需要再挑选一位世子。
论排行来,姚震是顺位人选,但一来姚震自己忐忑,二来姚霑又不是不存在了,他这老二坐上世子位子,日后碰面姚霑得多尴尬。
便琢磨着老三姚霆上。
姚霆媳妇却是个精明的,说大嫂不是个心宽的,咱们要是上去了,回头大嫂不得恨上咱们?好好一个家都要给弄得怪里怪气起来。
姚霆觉得也对,就跟姚震提议,索性让皇上给姚家直接立个世孙。
姚凌本是现成的长房嫡孙,将来要承爵的,如此姚霑虽是夺了爵位,但不关姚凌的事,何不干脆立他?再说了,立世孙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兄弟俩都觉得这主意好,但问题又来了,眼下这当口皇帝还在气头上呢,这里才夺了姚霑,立马就跟他说封姚凌世孙,这合适?
回头挨顿骂倒是事小,若是一气之下把这条路给堵死了,那就麻烦大了。
李南风听完疑惑:“那姑娘是想?”
何瑜双手扶着杯子,沉了口气说道:“我想请姑娘帮我引见令尊。”
李南风更是愣了:“你想见我爹?”
“正是。这件事我想劳驾太师大人一趟。”
李南风满心疑惑:“就算是要我爹帮忙,也该是国公爷他们出面,你怎么……”
这怎么说也不合理。
何瑜顿了一下,说道:“不瞒姑娘,我舅舅之所以会选择坦白,是我说服他的。”
李南风凝目。
何瑜接着往下道:“这件事情,可能现在是取得了最好的结果,但终究因为我插手其中,有些事情比较微妙。
“如今我所能想到的破解之法,便是只有极力促成这个结果,落个皆大欢喜。
“但我外祖父也正恼着我舅舅,宁愿拖着也不肯去见皇上,更不好意思再来麻烦太师,我来这一趟,他们实则也不知道的。”
姚霑并没有把她给供出来,这样一来她都不知该是去是留了。虽说她觉得离开是良策,但突然之间说走,不是太奇怪了吗?
而且她又怎么跟外祖父他们张嘴?他们一定会很难过吧?对她这么好,她却莫名其妙的还要走。
可是留下来,若将来舅母知道了是她劝服舅舅的怎么办?她会有这么讲道理吗?
在得知姚震兄弟有这样的意思之后,她就决定了这一趟。
姚震他们都无意这个爵位,越过他们去立他们的儿子更是不可能,那么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姚凌。
如果她没有理由离开,那么就只能寻找最好的解决隐患的方式,世子之位从姚霑手上转移到姚凌手上,裴氏也就不存在遗憾了。
何况,姚凌也值得。
李南风凝眉看了她一会儿,道:“可是你不过是姚家的表姑娘,即便我带你去见父亲,你又哪里来的把握可以让家父答应帮忙呢?”
听到这里何瑜自袖口取出一封书札:“我听说江南生丝今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