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文的意料之中,他被调回了兴城,唯独没想到自己竟被任命为兴华区的副区长,时至初秋。夏慧似乎更爱明文了,只要有时间她就陪在明文身边,但小性子越来越多,她也许是想让明文意识到她存在的重要性。
明文回到兴城没多长时间,下盘县的铜矿就被拍卖了。明文也找过杨学仁,杨学仁对他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明文明白,就算他还是代理县长,他又能如何,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那些股东,是他给了他们希望,却又是他一走了之,让他们变得失望。下盘县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他在任的时候就已听闻了这些传说,他当时只祈望能在下盘多待个一年半载,而离去的仓促使他生出壮志未酬的感慨,这种感慨是一种对下盘县的愧疚。在他离任的前夜,张明仁为他饯行说:你已做了你应该做得,而且做得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就凭这,下盘在若干年后会感激你的。赵雅才也举酒说:跟你合作是人生一大痛快事,这种痛快,也许人生不再有二,成败功过又有什么重要,唯独两个字“无愧”而已。那一夜,三个人是扶醉而归。
新的生活似乎就这样开始了。一个人的一生,随着环境、际遇的改变,经历的沉淀,我们总会发生相应的改观,难免处在不同的角色里,有的时候这种角色的转换微乎其微以至我们感觉不到其中的不同,而有的时候这种角色的落差又是巨大的让人一时难以适应。时任副区长的明文,在可月的眼里仿佛一夜之间他从尽可收于眼底的朗朗风景变得是曲径才能通达的古宅风情。在明文回来工作之后,虽然她与他也有过谋面,但都是仓促的如惊鸿一瞥,她有过多少次想和他一起坐下来,静静地,哪怕什么也不说,彼此在对方的呼吸中存现。
一天,可月在家里收拾屋子。她喜欢享有这种在拾理房间的过程中带给心理的拾掇,当房子焕然一新,或房子进行了别致的新摆设,那种心情不亚于事业的成功带给她一种好情绪。她躺在沙发上,微微地闭着眼,整个人处在一种闲暇中,闲暇里,她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享有自己的人生;茶几上放着一杯白水,水在杯里,静澄澄的,像时间的凝止,它的表面映衬的是浮华过尽的沉淀。她坐起身,用手轻轻地抬起杯,杯口一点一点地接近她的唇,她的唇性感大方地触到杯沿,水柔柔地缓缓地漫过她的唇,在她的舌上小心翼翼地铺过去,润湿她喉,湿泽慢慢地就到达了她的体内。此时,时间像一面平静乖顺的海,而她觉得自己是海上的一叶舟,沐浴着生命最柔暖的阳光,整个世界以一种宁静沉伏在那炫美的碧波下轻轻的舐抚着她。墙上的钟的钞针在疾驰,疾驰所带走的似乎是一个可以不关系己的世界,如果有一天,或者某一刻,你突然触抚到一种生命的柔软的美,那种美带有一种优雅与格调,一举手一投足似乎都可以成为记忆的曼妙,而当时,你竟难以分辨,或者是赖得去分辨那究竟是现实还是远走了的岁月的的恍惚回归,人生空前的的自我陶醉。
手机铃声响起,那是明文最喜欢听的一首歌,因为歌里有一句:我所知道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于是,可月就把那首歌设置成自己的来电铃声,因为那是明文喜欢的,凡是明文喜欢的她都会自然地对之产生一种情愫,而且,她本身也喜欢,那句话似乎说得是她的一种理想,一种关于她和他的理想。她并没有急着去接电话,而是多想明文现在就在她身边,她偎着他,在这美妙的时光里,她们的爱在时空里像水一样流动,无声,但是充满甜蜜,上帝就算说,你们现在该死了,那也是一种幸福,他就在她身旁揽着她。人生有很多要义,而他是她全部要义的基础,她只想爱他,她觉得,自己就是为了爱他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其它的不过是这爱的点缀。她用眼望望这明净的空间,她感觉明文就在他身边;她一直认为明文就在她身边,那种存在是一种爱的味道,只有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嗅觉到。
手机铃声停逝,尔后又响起。可月一看是晓惠,心想,明明说让我休息一天却又来电话,我就不接,急急你。手机安静下来,瞬间又骤响,刺破手掌的针似的扎破空间的静柔。可月接通电话,她故意赖赖地说:
“单美人,找我何事呀。我可声明哟,本小姐一不陪你逛街,二不陪你喝酒,三,我更不会来上班。”
“不稀罕。我给你说,这里来了个重要人士,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士,反正给你通知一声,来不来是你的事。”单晓惠语气一转,带着期待问:“你来不来。”
“不来。”
“就你嘴硬,只要你不后悔你就别来,我就怕某个人喝得吐血。不跟你说了,正忙着呢。”
可月挂掉电话就急赶到明月酒楼。晓惠见她第一句就说:“不来还来。”
“不是想见识一下酒喝到吐血的样子吗。”她然后小声地问:“他在哪?”单晓惠指了指。她又压低声音问:“她来了没?”晓惠看着她也不回答,过了几秒,向她点了点头。“那你还给我打电话?”
“我是想看看两个女人吃醋的样子?”晓惠坏坏的一笑。
“吃醋也是她吃我的。”她又征询式地问:“你说我怎么进去好,拿瓶酒好不好?”
“直接进去,那样威风。”
可月一抬头,看见服务生端着菜,她叫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