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子,玉王妃。”虞之洲衣裳上有些凌乱。
“三姐夫。”金折桂一字一顿地吐出口。
虞之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今日带着人去书院闹事,在哪个男人眼中都是金兰桂不对,但未免金折桂护短,少不得要意思意思,来赔个不是。
“你三姐姐她……并不曾有人推她,是她自己个不自重,要打人的时候扭到了腿脚。”虞之洲脸色有些灰败,黑风寨内外,谁都知道他扬言要替老太上皇守孝,如今被捉奸不说,妻子还小产了。如此,叫他哪里有脸见人?因气急,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书院是正经地方,三姐夫在那边金屋藏娇?三姐夫当真对得起为人师表这四个字。”金折桂道。
虞之洲默了默,心说金折桂果然护短了,“是,我实在不该在书院里胡闹。只是男人三妻四妾乃是……”
“噗嗤”一声,金折桂笑了。
虞之洲的气势越发短了,“总之,你三姐姐小产的事,不能传到中原去。还请六姨子给金家的信里头也别提这事。免得老人家们听说了又伤心。”
“原来三姐夫那么孝顺,三姐夫放心,我不会跟祖母说这事。三姐夫去看看三姐姐吧,至于书院,那地方可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三姐夫最好把人挪出去。”金折桂琢磨着逼着虞之洲把人处置掉这事不当她来做,得是金兰桂自己个该做的事。
“咳咳,多谢六姨子。”虞之洲拱了拱手,便向自己家去。
“身子弱成这样,还敢金屋藏娇养小老婆,可见,男人都是属狗的,改不了吃、屎。”玉妙彤很是愤世嫉俗。
“你九哥连洞房都不能,还盘算着娶大老婆养阿烈,岂不是连狗不如?”金折桂反问。
“九哥跟他们不同。”甭管别人怎么说,玉妙彤心里,玉入禅是个伟岸又不失柔情的好哥哥,也觉跟金折桂话不投机,丢下一句:“总之,嫂子你身子重了,也不必在乎这一时半刻,若为了这点子事失了八哥的心,那才是得不偿失。”见阿四娘子一群人看热闹不成又回来,数了数人数,想着甭管怎么着,牌搭子都有了,便立时冲她们一群人去。
金折桂扶着腰,玉妙彤在时,嫌弃她鸡同鸭讲,她走开了,又觉无聊,又不敢去染坊织坊那要么四处是染料,要么飞着羊毛、驼绒的地方去,瞧着戚珑雪忙着,便去瞽目老人那,陪着瞽目老人逗弄梁逊还有她“儿媳妇”阿菲。
玩了一会子,眼瞧着梁逊有事没事拿手去掐阿菲脸颊,金折桂忙伸手去拍梁逊的肉手,教训道:“你是叔叔,哪有叔叔掐侄女脸的?”再一琢磨,又觉阿菲模样儿跟戚珑雪一般无二,大了,定然会惹得山寨里一众男孩们牵肠挂肚,于是正色道:“你是叔叔,若是你打了侄女的主意,那以后大了,就会长出猪鼻子。”
“猪是什么模样?”梁逊问。
金折桂这才醒悟到梁逊一没吃过猪肉,二没见过猪跑,当即取来纸张,拿着纸张带着梁逊叠小猪。
“你知道蒙战不想跟你做亲家吧?”月娘方才听见金折桂吓唬她儿子,便嗑着瓜子过来说。
“他哪点看不上破八?”金折桂脱口道。
月娘失笑道:“你怎不认为他是看不上你?蒙战听你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儿媳妇,吓得连着几天盘算着带着阿五、阿菲跑的远远的。”
金折桂伸手在阿菲脸上掐了一把,见阿菲小小年纪,坐在小巧的圈椅里,就拧着脖子追着她的手指咬,断定道:“竟是阿五的壳子,蒙战的芯。”
月娘眼瞧着阿菲流着口水追着金折桂的手指咬,娇憨的模样儿跟蒙战一模一样,不禁也笑了。
戚珑雪远远地过来,眼瞅着金折桂逗阿菲,扬声道:“等着瞧吧,你如今欺负阿菲,看以后阿菲怎么欺负你儿子。”
两家并没定下什么娃娃亲,但平素玩笑的时候,便以互称亲家玩笑。
“我等着呢。”金折桂只顾着说话,冷不防被咬到手指,当即在阿菲脸颊上拍了拍,果然一拍,她就松口了,“我三姐姐如何了?”
戚珑雪笑容一滞,“这是她第二回了,怕是以后就算有了,也难留住。”略顿了顿又道:“悯郡王毒打教唆她的媳妇,问出是妙彤教唆的。如今,妙彤哪去了?”
金折桂道:“怕是打麻将去了。这事我也管不着,得看她八哥怎么说。”
月娘道:“怕是听见风声,就抢着先跟八少爷告状去了吧。”
玉娘所料不差,正打麻将的玉妙彤听婢女说虞之洲正在教训下人呢,便赶紧收了手,领着人去城里新开的迷醉坊里去寻玉破禅。
等到夕阳西斜的时候,玉破禅果然进了迷醉坊,然后去一间厢房里耽搁了一会子,才出来。
“八哥。”
听见玉妙彤呼唤,玉破禅吓了一跳,“你怎过来了?”
这迷醉坊中,有一滴价值百两的美酒,有一回眸便值个千金的美人,更有世间南寻的美玉、珍珠。大凡在中原偷来抢来后卖不出去的宝贝,在这迷醉坊里都有人买。
甚至,这迷醉坊中,还有几个风华绝代的绝世美男,专门接待草原上有钱有势没丈夫的女人——据传,拓跋堪称女中巾帼的太后来跟俟吕邻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