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从投壶比到了踢毽子,最后还给人算起命来了?”
对于方才在苗府,宴心的表现让顾白修不知道应该如何点评。
“这……这不是更好地和苗小姐打成一片嘛。”
宴心摸了摸头,她故意和苗浣银比了那么多事情其实都是铺垫,就是为了最后这一条,赌他人今后命运如何。
若她也是重生回来,应该或多或少的对之前那些人的命运有所了解,就像宴心方才断言过,之后继承皇位的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可苗浣银所说的,什么天下就将来都可能属于天榆之类的鬼话,倒又让她放弃了原本那个想法。
世人那么多,又有谁和她一般幸运,能让人生重来呢?
顾白修突然在山门前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宴心。
“那你可算算我今后的命运如何?”
顾师兄一个最不信鬼神之说的人,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这倒是反常得很。
宴心笑了笑,明言算不出来。
“师兄是金贵之人,命运不掌握在任何人手中。这天下之大,不是所有人的命是一早就被安排好的,你我亦如是。”
上一世顾白修为了自己去天榆角斗场,又为了自己放弃武状元,今生宴心绝不能让他再一次参与这一场和皇权勾结的战争,所以宴心并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
顾白修也笑了,这样的笑意到不像是信了宴心的判断,而是开心宴心会说出这样的胡哄他。
这时一位贪狼门的小师兄跑来宴心身边,先冲着顾白修点了点头,才与宴心搭话。
小师兄生的眉清目秀,说话也温柔,约莫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就已经比宴心还高了不少了。
“这位就是宴心师妹了吧。”
既然是贪狼门的人,她又怎会不认识呢。
这位小师兄名叫聿怀,在上一世宴心入门时他就已经长开了,是个颜如冠玉的敞亮人,宴心入门时候他还给予了不少帮助。
“小师兄不知有何事唤我啊。”
面对宴心的微笑,聿怀突然红了脸,他也不掩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顾白修这人颇为知趣,也不打搅宴心谈事,道了句再会就离开了。
“师父常常夸你聪慧,这次请你去铄金阁,有一新的沙盘要与你比试。”
说起贪狼门的烁金阁,聿怀有几分自豪的样子,毕竟天下的神兵利器都会在破军山的烁金阁中走上一遭,虽然破军山不会自己铸造兵器,但这天下不止武功讲究排名,兵器亦如是。
但凡是想要将兵器排上名号,那就得送上破军山,就连十四的那一把鬼泣也应该差不多。
宴心点头,“我知晓了,现在就去。”
聿怀有些不好意思,像是有话还没说完。
知晓他的性子,宴心又等了他一会儿,示意他但说无妨。
“那个……宴心师妹,若是你得空也来教教我吧,我也希望师父夸我聪慧。”
聿怀得到了暗示,低着头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希望。
想当年他跟着自己爬树逗鸟的时候,是多么的亲昵好动,可是这样的记忆却只有宴心记得,无法再与他分享了……
恐怕这就是重生一次的弊端吧。
“既然是小师兄开口,那宴心哪有拒绝的道理啊。”
想到聿怀之后还要去天榆做谋士,宴心又更开心了些,他一直都希望依靠自己的实力能够拯救万民于水火,希望边境的士兵们都有解甲归田的一天。
聿怀的脸又红了几分,讪笑着带路。
深秋将近,风也凉了几分,这山上的温度是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堤防。
贪狼门的众弟子在晚课结束后都快步赶回住处加衣服,唯独聿怀还带着她逆风前行,她能感受到聿怀挡在她的身前遮住了大半的风力,不由在心里稍稍感动。
“前面就是烁金阁了,宴心姐姐自己进去吧,我品级不够就不去了。”
聿怀送她到了正阁门口,一步三回头的挥手,似乎是也想要一睹那沙盘格局。
一般的沙盘,师父总会直接在议事厅与她对弈,究竟是什么要重要的战役,竟然要挪步至此处呢?
宴心猜测着,约了聿怀下次相见。
“那改日去找小师兄探讨一二。”
聿怀应下后就转头离开了,宴心敲了敲那烁金阁的门,里头没有动静,连一盏灯都没点,她不由怀疑起来。
师父还没到?
时间已经不早,马上就要到晚膳了,可这风一点也不懂得解意,只知道不停的晃动着树枝,像个没人管教的野孩子。
实在是因为外头太冷了,宴心今天图好看又穿的少,连手心都是冰凉。
虽然不经过通报就进入烁金阁多有不便,但想想上一世她毕竟是贪狼门的首徒,和这里的一些兵刃也是老朋友了,先进去瞧瞧应该也没什么。
况且师父也是好说话的人,这些个繁文缛节最是不放在眼里。
她咽了口唾沫,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拿起了玄关处的一个火折子吹亮,点起了周边的蜡烛。
阁中唯有一个三鼎游鱼香炉还焚着香,这是一片沉静中唯一的“动”。
烁金阁还是那样,用楚国祭奠英雄的扶桑花作为了整个阁内的主要装饰。
所有的兵器静悄悄的躺在那里,等待着一个与它契合的人将它带走。
放在最中间的是一把璇天戟,听说这把戟曾经也参加了百年前的三国战役,数万的将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