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观砚离开了那间石室的了。
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那个名叫“晏明舟”的女人,和关于她的故事。
之前在藏经阁里,她不是没有看到过关于楚国圣女的记载,可最主要的部分都被人刻意抹去了,估计也是观砚的手笔。
“我并不是让你有什么负担,也没有想过要影响你未来的人生,只是希望你能够知道这件事的真实面貌。”
观砚坐回了房间的,对着像被摄了魂的宴心突然开口。
宴心尝试着让自己恢复理智,毕竟连重生这样惊人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不管是换了一层身份这又有什么可震惊的呢。
观砚语气依旧冷淡,“因为你想要的那一样东西,和你的身世息息相关,也只有你才能真正的开启它。”
“你是说山河卷?”
宴心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知道山河卷是关于百年前的那一场战争的,可她不知道这和她还有晏明舟有什么关系。
“对。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也是代为保管,只不过你现在还没有达到能拥有它的能力。”
本就属于自己?
宴心一直都知道楚国是一个带着太多神秘色彩的国度,她上一世带兵出征时也途径过一二回,可都没有太多深入的交集,更不会沾染什么百年前的辛秘。
可突然之间和楚国有了这么深的一层牵连,让她不止讶异还有一丝激动?
因为如果有了这一层身份,远比这山河卷还好用百倍,这样秦玄琅是不是更加没有办法拒绝自己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有一丝懊恼,明明是这样一件关于自己、关于生母的秘史,她却只能联想到对复仇有什么益处。
“山河卷是由第一任楚国圣女所写的,不知记录了他们一脉是如何创立楚国,更是记载了太多人丑恶的真面目。”
观砚的话又一次点醒了她,既然宴心会和母亲分别,那就说明当年发生了很多不可阻挡的事,才让母亲不得不把自己托付给柳家。
“你是说,它本就应该到我手里,只不过是因为当年出了变故,才让……才让我娘永远定格在了那里,也让山河卷丢失。”
观砚双手背于身后,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当年所发生的事。
“可以这么说。”
毕竟这和宴心的母亲有关,所以这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她要知道究竟是谁让自己和母亲分离,究竟是谁让她在柳家受了那么多的苦,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她这一次的重生!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观砚的态度在她的预料之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一切要等你处理完眼前的事之后。”
“我知道了。”
宴心舒了口气,放弃了追问,今天的她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再继续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这应该算是她和观砚想是这么久以来,最长时间的一次交流了吧。
况且这一回,观砚的话也着实太多了些。
……
贪狼门的人已经将聿怀葬在了山下的那一片名木兰的花海下,但宴心知道,聿怀真正想要的归属并不是那里。
她还记得上一世他两人一起打鸟的时候,聿怀跟她说过,想要像鸟儿一样遨游四海。
那天聿怀下山的时候,他带着笑意冲宴心挥手,还说着以后给自己写信,说告诉宴心哪里的山川河流最美,哪里的糖人最甜。
想了良久,她还是决定要去看看聿怀。
毕竟她还没有和聿怀好好告别。
在她带着花束喝酒去看他的时候,贪狼门的那些人已经都离开了,满地都是白色的花瓣。
大家散去以后,这处寂静的让人发慌,除了风声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此时聿怀的墓碑前只有一个女子的身影,那身影异常眼熟,远处看去就给人一种娇小可怜的感觉。
宴心没有迟疑,一步步上前。
可能是出于内疚吧,叶菁呆呆的跪坐在那里出神,没有感情的将手里的纸钱放在烛火边燃尽,烟灰飘到了她的脸上,她也没有闪躲。
宴心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冷冷质问:“你怎么还敢来。”
“你一个杀人凶手都能明目张胆的来,我为何不敢来看看我这惨死的同门师兄。”
叶菁似乎是料到他会来,头也不抬一下就怼了回去。
到现在她还是这样不知悔改,这让宴心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可她如果在这了发作,一定会被冠上其他罪名。
“你因为看不惯我而草芥人命,你还算是个名门之后么?”
宴心一直都记得叶菁是西津某个文官的后人,之后家里慢慢的落寞了,但文人的风骨都还在,绝对不应该是如今这个模样。
“你如果一天不离开破军山,不离开顾白修身边,死的人只会更多!”
叶菁笑了笑,明明是威胁的话,可她的表情就像是在恳求和商量着什么。
“你就不怕么?”宴心站在那儿,任由风从发丝间掠过,语气平淡。
“怕?我为什么要怕,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能奈我何?”
叶菁不以为然,以为宴心指的是聿怀向她索命。
“我是说,你不怕有朝一日我也让你下去给聿怀磕头认错么?”
宴心的眼里透出凌厉,让叶菁浑身一震,但是很快有恢复了平常。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突然接连拖着身子向后退去,表情也是几乎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