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顾白修就给宴心带来了一封信,这信从澜州寄来给她,怕是已经在路上有几天了,信面上也沾染了点点痕迹。
按照父亲那样的性子,断然是不会给她写信的,难不成家里是生了什么变故,还是平南王没有死心,又或者是柳糖儿逃脱了?
顾白修看着她忐忑的样子表示难以体会,他从小就和师傅在一起,没有感受过接到亲人书信的心情,所以他只静静的看着宴心的表现。
拆开这封信后,宴心发现这信上并不是父亲的笔记,看到了抬头写着“吾妹宴心”的字样,宴心一时竟激动的手足无措。
是她兄长柳亦辰的信,他不是还在边关么,难道说……
顾白修见柳宴心大悲大喜的模样,不由吃惊思忖,难不成这寻常人家拿到书信都会像将女儿一样大悲大喜么?
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礼仪……
宴心这会儿无暇顾及顾白修脸上的惊讶,只见信上写着二皇子几次为哥哥其进言,这让才陛下又把哥哥从边关调了回来,这些日子不止封赏了父哥官复原职,不出一月便可回京上任。
想来之前她和秦玄琅说的话是起作用了,既然太子能任由秦玄琅调回兄长,就说明他的旧部已经被控制的差不多了,推算着时间鸾儿也该有动静了才是啊。
她昨天也是太紧张了,一时忘了问罗云溪关于京城发生的事,十四那家伙肯定会放心不下鸾儿赶去偷看的,这主仆两就是一个性子!
这些日子以来,宴心一直待在破军山,没有半点外界的消息,她也不是不紧张,为了不让事情偏离预期她暗暗下决心,等过了非常时期一定要回家瞧瞧去。
哥哥在信上还表扬了宴心,说宴心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止斩获才女的殊荣,还考进了破军山。
小时候哥哥是最疼她了,不管宴心做错了什么都不用害怕,哥哥都回荡在他的身前,可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柳家的女儿。
那哥哥知道这件事么……万一哥哥知道了,会不会难过呢。
只要一开始联想之后的事,宴心总有太多要担心的问题,但她要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才能快一点赶在哥哥上任前回家。
虽不曾打听外界的消息,可她不忘问罗云溪,那烁金阁房梁上的脚印并不是他做的,这就说明还有其他人在帮忙。
她立即转头看向了一边还在怀疑人生的顾白修,“师兄,烁金阁上的脚印?”
顾白修一下被点到了擅长的领域,分析道:“我之前去查探过,是个轻功高强的人,这脚印很轻却能明显看出是个男子,如果他要动手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留下脚印,这么看来他应该是故意为之。”
“还有谁看过这个脚印,他们是否也能猜到这一层?”
宴心顿时紧张起来,既然不是他们两个留下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孟久或者其他人,若是真的有人拆穿了这样的小把戏,宴心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贪狼门有几个弟子看过,不过现在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毕竟烁金阁是重地,为了不侮了那些英灵就趁早恢复了原样。”
顾白修摇了摇头,打消了宴心的顾虑。
“那就好。”
她舒了口气,仔细的把那封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里头,还故意压到了妆匣的下面一层。
见她这么问,顾白修也生了疑惑,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对接,便问道:“师妹可知道那脚印的事?”
“我、我也在怀疑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是孟久做的,铁定会自己忍不住开口告诉宴心,万万是等不到宴心自己去猜测的。
看这宴心摸不着头绪的样子,顾白修平时那样霁月清风、不惹俗世的人都快要坐不住了。
“可明日就是要你自证清白的时候了。”
“大不了就受了那门规,我既然不能找出证据,那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
宴心转念一想,她既然昨夜已经答应了罗云溪要照顾好自己,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算了,师兄陪我去趟枫林,我要再想想到底遗漏了什么地方。”
其实这种事应该让庄德召或孟久陪着的,但庄德召毕竟是大师兄要是出面做这些事免不了遭人诽谤,而孟久那边,昨晚上的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样贸然上门也徒生尴尬。
所以眼下就只有顾白修了,师兄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
起初贪狼门的弟子还不肯让他门进去,还是特意去请示了李霄师兄才肯给他们放行的。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了不让宴心动手脚,一路上都有弟子跟着他们,顾白修是无所谓,随口问道。
不过几天,贪狼门的弟子已经把那片枫林修缮,将毁去的树木统统砍伐,移植了新嫩的树木,一看就是件大工程。
看着昔日所熟悉的环境被人为破坏,还让师兄弟们吃了大苦头,宴心一时间十分自责。
“我看哪里都不对劲,但只要找到一处就能保我明日无事。”
顾白修记得事发当天,宴心已经说出了很多对自己有力的证据,比如聿怀的口鼻中没有吸入烟灰的痕迹,而且不曾挣扎一击毙命,还有当时风向的变化控制了火焰走向。
现在想想,顾白修还在惊叹着宴心身为一个女子,在临危时的反应力。
“你当时在大殿上曾经说过,聿怀死在放火之前,而火焰的方向也证明了时辰与叶菁所说的不对。”
这个问题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