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她枕着罗云溪的手臂,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平稳的呼吸声还在耳边。
她悄悄侧过头去看他,这洁白的面容和精致的五官,每一次都会让人陷进去。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床榻上,还竟然就这样一直赖着不走了,那钱掌柜多给他准备的那一间上房,岂不是专门用来搪塞叶菁的。
她忍不住从被子里拿出手来,轻轻地摸在了罗云溪的鼻梁上,心底里竟然有些开心和踏实。
猛然间,罗云溪抓住了她的手,又放回了自己的心口。
他慢条斯理的睁开眼睛,对这宴心轻笑。“醒了?”
宴心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这样近的距离她又回避不了,只能点头。
“这才什么时候,你就不多睡会儿?”
他瞅了一眼窗外,天才刚暗下来,便替她拢了拢被子。
宴心拍开他的手,才发觉自己其实没穿多少布料在身上,但气势已经摆出来了,又不好猛然停下。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往女孩家的房间跑,还厚颜无耻的爬上大床来,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好好治治你这毛病?”
她侧了侧身子,离他稍微远了一些,佯装要给他上规矩。
“难道你不想我来?”
罗云溪也是突然来了好兴致,用手支起脑袋来,视线默默下移,有意要让她不好意思一般。
这个男人也真是,每每都是爬墙翻窗的,硬要往自己身边凑,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给他下了什么mí_hún汤呢。
“我想与不想有用么?”
宴心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一下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似乎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吵闹,只是她一直没有留意罢了,可方才是一声大喊,不得不让她仔细倾听外头的动静。
“你们……你们分明就是欺负老实人!”
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听上去应该也算是气急败坏了。
“嚷什么嚷,你可知道这是夏老爷的亲家,你在这闹事小心我们不客气!”
接着是一个年轻小厮的声音,看起来是长短巷子的打杂和客人产生了什么冲突,这才从店里闹到了街道上去。
之前长短巷不是还没有开门做生意么,怎么到了晚上又开始接待客人了,这甄老板到底是真的热爱做生意还是真的缺银子?
“那又怎么样,若是不本本分分做生意,就算是当今圣上的亲家也立不住脚跟!”
这老者说的倒是实在话,如此一来更加激怒了那个小厮。
慢慢周围聚集的人多了起来,都想要看看热闹,当然更想要看看这位刚嫁了长女的甄老板会如何应对。
听着窗外的动静,罗云溪知道宴心是想要去凑这个热闹的,可他就是不动弹,引得藏在被子里身无多少玉帛的宴心也不好乱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先起身,直到外头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动静宴心就知道是叶菁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宴心赶紧一脚踢在了罗云溪的腰上,直接把他踹下了床。随后宴心就去捞自己的衣服,这慌张程度就像是即将要被正妻捉奸在床的三儿。
“早晚的事,不用这么遮掩吧。”
罗云溪在地上翻了个身,干脆就席地而坐了,扒拉着自己的衣裳丝毫没有半点要穿上的意思。
一眼看去,黑丝挂在前胸,连肌肉的轮廓都在勾引人。
宴心赶紧别过头去,小声警告他:“那个女人可不好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既然看上了你你就兜着点,要不然我怎么给聿怀报仇。”
罗云溪这才开始慢慢穿上外套,似乎是极为外头那些打扰了他好事的人。
“你这个女人,为了报复叶菁,竟然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这回我是相信了,那个秦玄琅必定是杀了你全家,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咬着他不放呢。”
他说的确实没错,秦玄琅与她也几乎就是灭门之仇了。
最后她挑眉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别得罪我,要不然你后悔也来不及。”
“柳宴心,外头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我在下面等你!”
很快叶菁拍门的声音就传来了,听她的口气也是没想耽误时间,急匆匆就要下楼去。不过也还好她没有一下冲进来,要不然看待这样的场景宴心也无从解释。
“知道了。”
她低低的回应了一句,想来叶菁这种人肯定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应当是夏老爷的话也让她起了疑心,这才想要借机探探口风。
“走吧罗少爷,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罗云溪站起身来,也不知她口中说的这件事到底是关于夏老爷的委托,还是关于自己方才对她的轻薄。
此时的长短巷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他们两勉勉强强推开众人挤上前去站到了叶菁附近。
只看到一位华白了头发的老翁正正站在众人中间抹泪,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沾了油的票子。
看着老翁的衣服虽不算破旧,但也应该是反复传了好些年的以上了,老翁身上还有一股鱼腥味,想必平常也都是不捞鱼仔买几个钱养活家里。
他旁边有个男娃娃,约莫八九岁,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一脸的惊恐,应该是他的孙儿。
“赶紧把银子补齐了,要不然休想要离开这儿。”那打杂的见人越来越多,也不想多费口舌,上来就要推搡老翁。
宴心看准时机上前,打开了那男子的手,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