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两种方法都失败了,宴心将湿漉漉的羊皮卷晾在了衣架上,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暴殄天物的同时对先人不敬。
相视无言许久,宴心思索了全部看过的楚国书籍,硬是没有找出什么此类记载。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罗云溪一下就从榻上弹了起来,故作神秘的绕到他们两人中间。
“刚才你们不是说观砚嘱咐这东西本就属于你吗?”
宴心不解,“有什么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安如慕不是想要你的血么,说你们一族的血就是有这种神奇的用处,既然这明面上没有那么多的东西,观砚又敢明目张胆的送过来,是不是证明他能笃定没人能看得到最深层的信息?”
他这一次倒是没有开玩笑,真诚的提议,同样也是在询问宴心的意思。
“但愿是这样吧。”她没有迟疑,重新将山河卷泡入水中,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入水盆。
一滴、两滴、三滴……
罗云溪立马拽回她的手手指护在手心,急切道:“够了够了,我们又不是歃血为盟,你咬这么大口子干嘛。”
当着顾白修的面,宴心正要打他,却听其喊了一声。
“有了。”
三人立马趴到了水盆边上,罗云溪的姿势最是可笑,恨不得整个脸都埋进去了。
山河卷上隐藏的楚文记载一一在血水中显现,宴心看着这神奇的景象在心中默读。
数百年前楚,阿善,蚩尤三族共朝凤神以求庇护,百年后凤神独赐楚国神女血脉,得以辅佐楚之长久。自楚繁盛立国以来,阿善与蚩尤心怀不满继而挑唆天榆西津两国视楚为诡谲妖族、皇权反作,先后派遣使臣密查。阿善部暗中鬼祟定论楚为妖族,迫使西津天榆两国出兵平反。此举波及楚国大半领土,数百良田、族人尝遭虐杀。
圣女琳琅不惧危局,事事躬亲,与众族人齐力抗衡。阿善部兵行险招扰乱军心,楚王大败后圣女琳琅不忍族人屠尽,以全身之血返于凤神立下诅咒。
到这一段为止是一个人的笔迹,可下面的记载又是另一个人,若是宴心猜得不错,之后的字迹就出自观砚之手了。
阿善部野心不减,战局初平攻下蚩尤,主张将中原三国扩入版图。碍圣女琳琅诅咒犹在,阿善部若贪得无厌也必永困无边荒漠世代不得出,此咒引阿善部怨哉。
十七年前圣女晏明舟南行碧云岛,中途遭阿善部君主阻扰,碧云岛主出手相助,却仍毙命于返航途中,观晏明舟及其族人周身伤痕,系阿善部与修罗门共图之。
阿善部和修罗门共同图谋!
“他们竟然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罗云溪猛锤了桌子,恨不得手刃了那些小人。
“难怪所有其他弟子的任务要么是传说要么是笑话,到了我这里就是紧迫的要求,原来这一切都在观砚的算计之中,他早就已经洞察了一切,叶菁和你都是我完成复仇的助力……”
宴心一下醍醐灌顶,明白了观砚和她相处到如今的步步指引,让她去寒潭看到母亲,让她入首徒行列寻找真相,他不止看透了自己,也看透了叶菁和罗云溪的心思。
意识到自己也在算计行列中的罗云溪更是暴跳如雷,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立于人上、主导一切的人,可没料到有另外一个人比他看的更远。
“好他个观砚,竟然这样算计我们。”
顾白修作为唯一一个不被这件事影响心性的人,在第一时间提醒了他们。
“看来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杀死你母亲的就是阿善部和修罗门,而百年大战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们,在这件事中西津天榆损失惨重,他们也都是受害者。”
宴心收起了山河卷,将它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准备沥干后重新保存起来。手上已经攥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这就说明了观砚也想要让她动手。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这浔阳城我是不得不去了。”她立在窗边,语气不容置疑。
罗云溪跟了上去,目的清晰,“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明天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