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遗看到这场面,心里冷笑,柳阀此举正中他下怀。
“柳城主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包庇亲女!你可要知道我是十二城州牧,隶属朝廷秉公执法!”
张遗知道,只要柳阀敢破例,他就有机会参他一本,这么一来看他还怎么借助城主的位置压自己一头。
但是柳阀并没有多说,而是把整件事情自己揽了下来。
“女儿犯错,是做父亲的管教不力,这剩下的鞭子该由我来承受。”
宴心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堂堂柳将军所向披靡,能够忍受自己的嫡长子在外风餐露宿,能够忍受自己的长女寄人篱下,可唯独不能忍受自己的庶女受罚。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很显然张遗也洞悉了柳阀的软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柳城主您是朝廷官员,也应该知道天榆律法中没有这一条,还请您不要阻拦本官执法否则的话我也只能按照扰乱军纪严惩。”
接连几鞭应声落下,宴心舒了口气,看到柳糖儿备受折磨她却开心不起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一步闪到刑台正中央,替柳糖儿受了一鞭。
不止柳阀惊呆了,连柳糖儿也惊呆了。
接着柳宴心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人潮,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我能治疫症!”
“你要干什么!”
张遗慌了神,不知道这一家老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此刻,柳宴心听到那张州牧的声音,却是丝毫都没有理睬,只是看向那刑台下面的所有人。
“是我对不起大家我发觉的太晚才让庶妹犯错,我身为长姐也有责任,但是我柳宴心向大家保证,今天入夜之前,一定配置出来可以治愈疫症的药方!”
她这举动才不是为了护住柳糖儿呢,她只是借此聚会笼络民心,上一世的时候这疫症在一个月后才配制出相应的药材,而柳宴心到现在还记得完整的药方。
现在她在府中没有实权,外人也大多不待见自己,不如趁此机会……
听了柳宴心的话,原本还怒目相视的张遗却是不由一愣,然后一脸冷笑,不再开口。
而下面的流民,在听了柳宴心的话之后,却又是一阵唏嘘。
这些灾民那里会相信数百大夫都研究不出来的药方,一个小姑娘竟然说自己会?
在张遗看来,柳宴心这样说,已经是糊涂了。她这样夸下海口,一定做不到,到时候只会让事情更糟!
而这时候,柳宴心却是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她看着所有流民,一字一顿道:“我柳宴心若是配不出解药,便以性命相交!还请各位饶过我庶妹一次。”
而看到这一幕,台上的张遗现实猛然瞪大眼睛,不过旋即冷笑一声。
“你难道还想要让这件事重演么?区区配上自己的性命有人会相信么!”
张遗上前一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听到自己背后一阵阴冷的声音。
“张大人,你说若真是这些流民久病不愈,陛下知道了会如何?”
柳宴心回头,狠狠的瞪着着张遗。
张遗一愣,知道这柳宴心竟然用仕途威胁自己。想来若是为了让柳阀下不去台面要用自己的乌纱帽来换,也实在是不值当,便甩手离去。
柳阀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是有了什么变化。她的眼睛,更亮了,仿佛是多了什么东西。
柳宴心环视了一圈,看着那些衣衫褴褛、沸沸扬扬的流民缓缓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但是我现在和那四万人一样。大家能否给我一个机会,成,我与四万人同生。败,我与四万人同死。”
人群中慢慢有人开口说活,声音越来越大。
“柳小姐,我们信你!”
疫症解药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要知道哪一种解药管用,所以要反复试验,才能够确定正确的配方,这也是耽误时间的所在。
但是柳宴心确实知道准确的药方。
张遗最后没了办法,只能许诺柳宴心回府制造解药,柳糖儿也被放了下来。柳阀没有多言,只是扶着柳糖儿回府养伤,对于宴心他真是越来越陌生了。
当那一碗和前世记忆中颜色一样的淡绿色药汤出现的时候,柳宴心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记忆中的药方,没有出错。
患病的人,每个人喝一碗药汤,然后将下面熬烂了的药泥涂抹在自己的流脓处就可以了。最多七天,再严重的瘟疫患人,都能痊愈。
柳阀在她配出药方之后,就已经开始安排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