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瞒过敌人,先要瞒过自己人,这种把戏你也没少玩过。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创造出连南宫大少爷都会松懈的机会呢。怪就怪你关键时刻手软,换做是我,在刚才发动突袭的时候就会想办法把对面所有人都杀掉。”白苏笑了笑,抬手轻轻掩上了沙发上另一个自己的眼睛,“不过,至少他是知情人——他是心甘情愿替我去死的。”
“第四十九号主持人,‘枯叶蝶’叶池。”秋半夏轻声说出了死者的名字,“虽然各方面实力平平,但他是主持人里最擅长模仿和变装的,对体态、语调的模仿惟妙惟肖,就算和本尊站在一起都让人难分真假。”
她叹了一口气“我本该早点想到这个人。”
“我也早该想到这种事。”梁京墨脸色凝重。这种替身的计谋对他来说同样不算陌生。就在几天前他和项南星处理杀手委托事件时,身为目标的罗仑就曾经用他捡来的小乞丐伪装成本尊,自己躲在暗处操控,并且几乎骗过了项南星。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一个体格与本尊相差许多,又因为恐惧只能机械执行命令的小乞丐都足以骗过人,更别说既擅长伪装易容,又能与白苏配合无间的叶池了。当然,要说破绽也不是没有。叶池的应变能力远远不足以让他完全替代白苏与梁京墨等人斗智,因此虽然对大部分的情况都做好了准备,有些突发状况还是要后者轻声通过无线耳机指示,再经他之口转述出来。现在回想起来,之前那个白苏说话时偶尔会有慢一拍的感觉,遇到突发状况时也会出现短暂的慌乱,如果他们仔细琢磨一番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发现疑点。
和他们相比,南宫望的懊悔甚至更深。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巨蜥”科莫偶尔的异常表现,甚至有时还隐约听到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的细微声响,可惜那时候他和另外两人一样,都将注意力放在如何应付白苏的攻势上,无暇分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父亲在世时经常这样教育我,然而我没听。”
白苏将叶池的尸体推到一边,在这把死了人的椅子上施施然坐下。他无视了眼前剑拔弩张的众人,自顾自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是我最后一次冲在最前面。我带了一帮人,想立个大功,把让父亲睡不好觉的麻烦解决掉。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反而被抓住,变成负累,反过来毁掉了父亲的计划。”
他顿了一顿“最后,他不得不与对方硬拼,最后死于宵小之手。”
“废话真多。”
秋半夏咬紧了牙关,身子刚一动,发现梁京墨正拼了命,用后背把她死死挡住。凭他的身手当然阻止挡不了秋半夏,真正挡住她的,是梁京墨毫不退让的决心。
“等一等!”他低声说,“相信我,不要冲动。”
他非常清楚,秋半夏更擅长在短时间内爆发,直接解决问题,像这样紧绷着神经一路坚持到现在,她的身和心其实都快要到极限了,因此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此时的白苏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气息中,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简直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就算明知他在诱敌,秋半夏依旧有把握一出手便伤到他。但挡住她的梁京墨却看到了更远的事情。在沈灵霜重伤不起,南宫望也因伤实力大打折扣的现在,他们已是对方围捕中的困兽,只有秋半夏足以给对方造成一点威胁。就算打伤了白苏,但若是她在出手时露出破绽,反被其他人击倒,那么他们在这里将全无倚仗。
更何况在事关全局的另一场较量里,由于姜凉的行动已被看穿,他们等于也被对方将军了。白苏此时心里打的算盘,自然是通过各种方式瓦解他们的斗志,或者引诱他们做出轻率的举动,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就冲这一点,梁京墨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相信我,我还有副策。”梁京墨低声说,“只是你要等,等所有的条件都满足。”
他心里其实知道,随着刺杀失败,那“所有的条件”几乎已经确定无法满足,但眼下他也只能等。更何况白苏的这一番话让他隐约想起曾经听过的某个故事,那里面说不定就藏着绝境翻盘的线索。
“想起什么了?”
白苏看着梁京墨似笑非笑地说。他的嘴角带着完美的弧线,然而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却饱含恨意。从开始至今,他对自己的这份恨意总是让梁京墨疑惑不已,直到听完刚才那几句话,他终于渐渐猜到原因。
“我说的这些,和你听到过的故事一样,是吧?”白苏说,“孟川柏一定跟你们这些徒弟讲过他在西凤的风光故事,讲他如何忠心西凤,千里迢迢击杀叛徒,还吓得叛徒的儿子屁滚尿流地逃了。是吧,是这样的吧!”
他说到后面已经是在吼了。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毕露,还有嘴角那一抹癫狂又充满杀意的笑,任谁看了都该害怕吧。然而在梁京墨脸上,白苏却看见莫名其妙的笑容。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逃跑的家伙。”他笑得很开心,仿佛周围的威胁全部不在了,“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在那之后你隐姓埋名到了这边,潜入主持人这边等待报复西凤的时机。你按照老师给我们学生的起名规律化名白苏,大概是想借此混淆视听,从其他学生处寻得突破口,日后找到机会好向老师报复。可惜啊,你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