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赶紧走!”那人烦躁了,推了一把孟懿宁。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眉毛拧得像是个小麻团。做戏要做足,哪里能听见人家不让进去,就掉头就走?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她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指着他的鼻子就说:“凭什么你们不让我进去!我每年都来这里烧香,如今到成你家开的了!我爹爹久病不愈,若是出现个三长两短的你们陪他去啊!”
话说的极为难听,不堪入耳。那人挤眉弄眼的想让身旁藏在林间的其他人帮帮忙。谁知一个个跟看戏似的,嘴里嚼着草,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小妹妹你可别哭了,真上不去。”那官兵也没有了办法,总不能让这个小姑娘在这里坐到天黑。他也是有妹妹的人,看到孟懿宁这张脸,想到了自己远在家乡白白净净的妹妹。说话态度倒是软了不少。
“凭什么!”孟懿宁昂着脖子,“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死在这里!”
见孟懿宁这么横,难不成真让她死在这里?
:林间那几人见没了办法,只得一个个跳出来围着孟懿宁凶恶的说道:“滚滚滚,军营要地,别放肆!若是想烧香拜佛,下个月再来吧!”
孟懿宁确认了心中所想,也没有继续纠缠。她哭肿着眼睛,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别别扭扭眼含怨念的看着几人,“那我……下个月来啊……”说这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牵着马就往原路返回。
耳朵还听见自己士兵打打闹闹,训斥着刚才和自己对话的那人:“就像你刚才那么温柔,她得闹到什么时候!要是被人看见就该罚了!你小子小心点!”
“是是是。”
孟懿宁一路走着,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若是刚才凶神恶煞的也就算了,偏偏还好言好语劝了两句。若是日后打起仗来,自己只能蒙着眼睛了,要不然这自相残杀可下不去手!
她观察着来时的路,确实看起来比其他山路要平坦很多,周围的枝枝叉叉也被尖锐的刀刃砍断。寺庙宫殿众多,不知道是谁在此驻军?听口音确实不像阳上的人,不知道来自何处?
孟懿宁摸着断掉的枝条,心中暗下确定准备摸索到山顶上去看看。她把马藏到了深林之中,上面还折了些枝叶盖住。“你可不许跑啊,不过吃吃草还是可以的。”她捋了捋马鬃,在它的耳边小声说。
那马似乎有灵性一般,喘了两句粗气,就当是点头答应了。
孟懿宁怕人发现,把马鞍子卸掉,藏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之中。她也无需把马拴在树上,毕竟一人一马感觉心有灵犀,不吵不闹,一路走来十分默契。刚才孟懿宁和官兵谈话之时,那马黑眸子里的光亮都黯淡了三分,确实装的像是一匹长年劳作,不值钱的马。
如此,它又神采奕奕的站在原地。
“别跑啊,乖乖休息。”
说着,孟懿宁转身离开。为了避开隐藏在山林之间的明哨,暗哨和斥候,她一个腾空,飞跃到三四米高的树上,像灵巧的飞鸟一般,轻盈的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空中凉风习习,让她格外清醒。她攀到一颗十米高突兀的树上,正好看清了身下官兵们的影子。
他们一个个躲在树干后,潜伏在干草丛中,蹲在巨石的阴影里。
如此明显!
不远处黄瓦琉璃,朱红色围墙的寺庙近在眼前。她可以看见象牙白色,镶嵌着金色符文的佛塔上还飘着彩色的旗帜。她微微地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念经的音律,而是有人频繁的走动。
这寺庙包围起了整个山顶,也是这几处山峰之中最高耸的一处,若她是将军,也一定会选择这出战略要地!易守难攻,俯瞰阳上,还可以囤积至少一两万之兵。
孟懿宁悄悄的施展轻功,从林间划过,没有人听出动响。她落在了朱红色的围墙之处,身旁没有官兵,皆是茂密的树木。她一个后空翻,手指扒在墙顶之上的琉璃雕塑处。缓缓地抬头,漏出一双眼睛,望向寺院内。
黑压压的一片!院子里人头攒动,两三百人正坐在百玉石板上乘着铁锅里的热汤热饭。孟懿宁闻到一股野菜饼子和豆腐干的味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发现已经饿了许久。
神兽雕塑挡住了孟懿宁的头,有一棵树还正正好好的挡住在她的前面。没人发现角落里孟懿宁的身影,她被完完好好地隐藏起来。
“这都两天了,都没个肉渣吃!”一个官兵坐在地上大声抱怨。
“才两天,你吼什么!”坐在旁边的人给他了一巴掌。
那人委屈到:“这也太素了,我吃一锅都吃不饱。昨天是清炖白菜和豆腐,今天是野菜和豆腐。一点油水都没有!”
“你们就是被惯的!在寺庙里还那么有讲究,不怕神佛怪罪下来!”又一人加入了讨论。
看来,他们也是刚刚到达此处。不知道还要呆多少天,要不然就能判断出来行动日期。这一组人说话的口音都如同刚才拦住去路的那官兵似的,咋一听就不是偏北方生长的人。虽然差别不大,但是说起话来连成一片。如若不仔细分段,便像囫囵吞枣一般难受。
“还要呆多久?”
“不知道啊。咱们哪里知道!”一旁扒着豆腐大口吃的人回应。听起话来,几个人的语气都心烦气躁。
“走了这么远的路,饭还吃不好!”
旁边的人戳了戳他的腰:“滚滚滚,别说是你,你看看这一万人有人吃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