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扇笑起来:“比起送了小命,这点苦算得什么?再说,我也挺喜欢一个人哒,清清静静的多好啊!只要小云能给我找着合适的地方,就是在那儿待一辈子我也乐意呢。”
白大少爷看着罗扇恬静的笑容,慢慢地也在脸上绽起一抹醇厚的微笑来:“小傻瓜,我才不会让你在那儿待一辈子,我还要吃你做的好吃的哪!你做的所有的东西我都爱吃!你是我不可或缺的么么哒!”
“……大吃货,”罗扇忍不住笑出声来,由身到心豁然轻松了,“还记得啥是‘么么哒’吗就在这里乱用!”
“不记得了!”白大少爷理直气壮地道,“脑子里自己往外冒,反正是好话,嘿嘿!”
“嘿嘿!”罗扇学着他憨笑的样子,“喏,要把我藏起来只能回府以后,可现在怎么办呢?我现在要去哪里躲着才好?请我们聪明可爱的小云老师指点一二。”
白大少爷被夸得眉眼弯弯,伸出大手兜头罩脸地揉搓了罗扇几把,直到把她搓成了乍毛鸡才放开手,认真地想了想:“你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去找小昙,就说我困了想回家睡觉,让他找船老板借个小筏子,我就带你一起回去。”
这种巨型豪华画舫上一般都备着救生或临时急用的小竹筏,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罗扇点头:“那,小云要怎么跟二少爷说要带我一起回去的事?”
“放心,我只悄悄告诉他一个人,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白大少爷看着罗扇,“我出去之后你就把门插上,谁来敲门都不要开,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听着敲门声,慢三声,快三声,再慢三声,这就是我,你可以开门,其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开,记住了么?”
“记住了,”罗扇不放心地叮嘱,“小云出去后千万要记得不要跟黎小姐或是……或是除二少爷以外的人走,千万千万!”
“我省得,放心罢乖宝宝。”白大少爷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就出门去了。
罗扇将门插好,坐到椅子上静等,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日这一整串惊魂事件,一时彷徨一时恼火,一时迷惘一时又落寞,思及从今后就算自己暂时逃脱了白二老爷的毒手也无法再得自由了,只能做个隐形人生活下去,就有几分无奈与颓丧。
也罢,隐形就隐形,只要能安稳度日,短时间内失去自由也是可以忍受的,先把杀身之祸躲过去再考虑其它的吧!
自我开导了一阵,罗扇便将这事儿放下了大半,正揣测着白大少爷那厢事情办得如何了,突地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画舫剧烈一晃,直将她从椅子上晃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脑袋登时一阵眩晕,眼前是层层叠叠的重影,胃里往上翻涌着险些呕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不可能啊,那巨响……爆炸?什么东西爆炸了?这船怎么还晃起来了?罗扇歪七扭八地从地上爬起来,骤然发现这艘巨大的画舫正在迅速地往下沉!冲到窗边向外一看——我了个去啊!真的在下沉!这船要沉了!杰克!肉丝!赶紧并肩子撤啊!
罗扇已经顾不得去想这突发变故的原因,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拔开门闩冲了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尖叫成了一片,不管不顾地四下里乱跑乱撞,一时间桌翻椅倒碗摔碟碎,哭喊的叫娘的打滚儿的乱爬的跑掉鞋子的当场晕厥的甚至还有吓尿了裤子的,正是满目狼藉惨不忍睹。
影金湖是河东地区最大的内陆湖,中心深度将近六七十米,这船要是沉下去,不会游水者是必死无疑!在古代哪儿有专门教人游泳的机构呢,这些娇养在深府大院中的大小主子一多半都不通水性,难怪个个儿吓破了胆子。
罗扇顾不得别人,只管在来回奔跑的人群中拼命寻找着自己所熟悉的那几条身影,可她一个也找不见,就好像这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心中不由越来越急,眼看着这船急速下沉,若再不离开的话,船身带起的巨大漩涡会将他们这些人一股脑地卷入湖底!
罗扇一边尽力避开那些已经吓疯了的来回冲撞的人,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画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白二少爷他们不可能还待在某个房间里,必定早就想法子往甲板上逃了,救生应急用的竹筏都在甲板上放着,白二少爷行事那样冷静的一个人,必然不会像这帮人一样吓乱了神志,所以这会子他们十有八.九已经到了甲板上,自己不用再在这二层上找了,想法子逃出去再说吧,就算白二少爷他们没逃出来,她会游泳,还可以想法子救他们。
一念既定,罗扇便有了行动方向,抬眼看向门口,却见早被吓疯了想要往外逃却谁也不肯落后一步让别人先出门的人们堵了住,三四个人同时挤在门口,导致卡在那里谁也动不了,后面的人又不停地往前挤,于是越堵越实、越堵越多。
罗扇当机立断,转身回了方才那单间,推开窗户,见水平面已经近在咫尺,不容多想,脱去累赘的外衫,甩掉鞋袜,深吸一口长气,一脚蹬住窗台,拼尽全力地向外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落入湖中,在水下调整好姿势,很快便踩着水浮上水面,而后迅速地向着远处游去——得先躲出这船沉后波及的范围才行。
一鼓作气地游出了近百米远,罗扇这才停下来稍事调息,回过身来望向那画舫,却只见着最后一截船尾沉入水中的过程,惨叫声一时间响彻湖面,那些不会游水的人正挥舞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