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意思。白二少爷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淡淡然地问向罗扇:“表少奶奶的话你听到了?可有什么话说?”
“回爷的话,”罗扇吐字清晰不急不躁地回答,“小婢与表少奶奶统共只见过一面,没有任何理由要害表少奶奶,请爷明鉴。”
表少奶奶一听这话先想了一想,而后才尖声道:“谁说没有理由?!你必是瞧上了你们表少爷,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呢,自然会仇视于我!”
“回表少奶奶的话,”罗扇偏头看向表少奶奶,“昨儿个点心只有小婢一个人经手做,在饼里放毒的话岂不是一查就查到了小婢的头上?这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么?小婢若真对表少爷抱有什么想法,又为何暴露自己是凶手、把自己置于死地呢?”
表少奶奶没想到罗扇小小年纪居然能言善辩,没有准备的她一时语塞,半晌才又想出了说辞,怒道:“自然是你知道自己配不上表少爷,因怨生恨,因恨生了必死之心,因此豁出去自己不想活着了也要把我害死,这又有什么准儿?!”
哟哟,倒挺会说的,看来也不是全无脑子,罗扇也想了一想,道:“敢问表少奶奶,可查出了那饼里下的是什么毒了么?”
表少奶奶冷声道:“当然查出来了!大夫,你告诉她!”
旁边的郎中连忙道:“通过问询死者身边伺候的人,由死者毒发后的表现来看,推测是砒霜中毒,方才将剩下的一块饼拿给狗吃,狗在吃后没多久亦毒发而死,所以毒肯定是下在饼中的无疑了。”
罗扇眨了眨眼睛:“砒霜是剧毒,小婢可没本事弄到,前几天院子失火,小婢所有的行李衣物都被一把火烧光了,这一点二少爷也是亲眼见着的,所以就算小婢一直身怀剧毒,也都在那一场火中烧了个精光,没可能昨晚还拿出来害人,敢问表少奶奶可有证据证明毒是小婢弄来的?”
表少奶奶冷声一笑:“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奴才!那砒霜虽是剧毒却并非罕见,家家都用它来毒老鼠、杀虫子,哪里就弄不来?!”
罗扇转回头来重新望向白二少爷:“请爷明鉴:失火那夜小婢身无长物的从院子里逃出来,爷是亲眼见着的,小婢那时身上只着了中衣,中衣无兜,因此不可能怀有砒霜,之后搬到现在这所院子里,小婢也从未踏出过院门半步,此点负责看守院门的青山等人皆可作证,小婢更是没有获取砒霜的途径,爷明鉴,小婢是清白的。”
表少奶奶不等白二少爷开口,冷声插过来:“你还用到院外去找毒药么?!你们伙房里最容易招耗子招虫子,自然少不了用到砒霜!”
罗扇转过头去望着表少奶奶:“表少奶奶错了,不管院子里什么地方放着砒霜,伙房里是绝对不会放的,否则万一不小心混进菜里或是锅里,那岂不是相当危险?在我们把伙房转移过来之前,李婶是派人在伙房里检查过好几遍的,一为驱鼠除虫打扫干净,二就为查看有没有不该出现在伙房里的东西,这一点李婶可以作证,且我们伙房的人每天做完饭菜都要把伙房打扫一遍保持洁净,这一点其他三位厨娘也可作证,如果伙房里有砒霜的话,那三人早就会发现了,根本不可能让它一直留在伙房里。”
表少奶奶被罗扇驳得柳眉倒竖,尖声恼道:“伙房里没有,别处有啊!你完全可以从别处找到拿回去先藏起来,然后逮着机会下毒啊!”
罗扇做了个很遗憾的表情:“小婢自从第一次跟着表少奶奶的丫头送食物到东厢、在冒雨往回走的时候摔伤了身子之后就一直在房里养伤,连床都没下过,这一点伙房的其他三名厨娘都可为小婢作证,直到前日给表少奶奶您做宵夜才下了床,从开始做宵夜到后来去东厢给您献食方,这期间小婢一步也没离开过伙房,这一点少奶奶您的丫头可以为小婢作证,昨天一整天小婢更是没有出过伙房小院儿,能为小婢证明的人就更多了——昨天白天所有人不都在内院儿呢么?所以自表少奶奶您来了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小婢根本没有机会从别处找来砒霜并且将之藏起来。”
“你——你少在这里狡辩!”表少奶奶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罗扇尖叫,“你大可以趁其他三名厨娘睡熟了之后溜出房间进得内院来找砒霜!”
罗扇眨巴眨巴眼睛:“这就更没可能了,据小婢所知,因怕砒霜随风乱吹,所有用来毒鼠杀虫的砒霜全都是放在房梁上的,小婢可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你胡说!我明明在墙角里看着有砒霜的!”表少奶奶声音更高了。
“这样啊,”罗扇眼底闪过笑意,“敢问表少奶奶具体是在哪个角落看着的呢?”
“我……”表少奶奶忽然语塞了,眼珠儿乱扫着不知是在想借口还是在四下里找砒霜。
她当然说不出来是在哪里看到的,因为她看着了之后就拿去用来毒死春柳了啊,原来放着砒霜的地方肯定是啥都没有了。罗扇转回头来望向白二少爷,恭声道:“少爷,就小婢所知,砒霜之毒甚巨,一钱稍纯些的砒霜足可毒死人,想来咱们庄子上即便用它来毒鼠杀虫也不可能用太多的量,且为防其随风四散,也必会将之混入诱虫鼠的食物中。其用量既然有限得很,想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