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表少爷和方少爷从外面回来,大家一起吃了午饭,而后各自回去休息,表少爷就留在白二少爷书房里谈话,先看见了被方老爷留赠下来的那几颗柠檬,好奇地拿到眼前儿看了又看:“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倒是挺香的,能吃么?”
白二少爷一边让罗扇伺候他更衣一边很是随意地道:“能吃,你剥一个尝尝,听说味道不错。”
罗扇在旁险些笑出来,连忙躲到白二少爷身后,听见表少爷叫银盅拿一个去伙房用刀切开,白二少爷没事儿人似地淡淡问着他:“和方少爷去哪儿玩了?”
“就在田里随便走了走,”表少爷似有些疲累,往椅背上一靠,“我有点儿捉摸不透那小子,若说他是为了拉拢我从而攻克你罢,怎么这整整一上午他连一丝一毫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透露呢?是太过沉得住气了还是咱们想岔了?”
“哦?他都同你聊什么了?”白二少爷尽管用了疑问句,可罗扇觉得他好像根本就不好奇,好像他完全能料到方少爷同表少爷说了些什么。
表少爷想是真有些累了,漫不经心的什么也没察觉,只耸耸肩道:“除了风花就是雪月,实着的纨绔子弟,出手也大方,绕这么一上午送了我一枚碧玺扳指、一个金镏子、一串孔雀石的佛珠,还有一对虎皮玉的护身玉璜——回头我就卖到你们家玉铺子里去,你让掌柜的给我个好价。”
“怎么,不留着自己戴?”白二少爷坐过去,从表少爷手里将他正拿着把玩的碧玺扳指接过去细看。
“一臭爷们儿送的我戴它做什么,还不如卖了银钱来的实惠。”表少爷哼着,眼睛冲着罗扇一瞟,“要戴就只戴漂亮姑娘送的,最甜不过女人香……”
“嫂子不是送过你一支鸡血石的簪子么。”白二少爷状似随口地道,但罗扇断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甭给我提她!”表少爷果然把脸一拉、眼一瞪,“那簪子一并送到你们家玉铺里卖了!卖得的钱赏庄子里所有挑粪夫喝酒!”
“银盅,”白二少爷立刻接了话,“去跟李管事说一声,过几日让庄子上所有的挑粪夫到院子门口给表少爷磕头。”
银盅刚端了切开的柠檬进来,闻言放下盘子又应着出去了。表少爷见被白二少爷算计了一笔钱去,好气又好笑地抬腿踢了白二少爷小腿肚子一脚,随手就拈了一片柠檬往嘴里放,白二少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和罗扇双双见证了一个人的脸是怎么从一块展展脱脱的人皮皱成一坨抹桌布的。
“——他大爷的!——酸死爷了!——啊——嘶——酸!酸!啊——”表少爷一把扔了剩下一半的柠檬片,一手捏着自个儿两腮一手去拿茶杯,咕咚咚一气儿喝干,还是酸,又把白二少爷杯里的茶喝光了,这才咂着嘴拼命咽着被酸出来的口水瞪向袖手旁观的白二少爷:“你小子!知道这东西酸成这样还陷害我是罢?!”
白二少爷边给他杯中续上茶边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是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酸成什么样儿罢了,恐方仕达故意夸大其词,经由你这么一试,看来他倒所言非虚,我们却是不能帮他这个忙了,着实可惜,否则拿下他不成问题。”
表少爷恨恨地再次将茶一饮而尽,扯过旁边桌子上罗放进嘴里,噙了一会儿才道:“这是方老头家种的?他想起什么了要种这个?打算干什么用?”
白二少爷便将上午与方老爷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末了道:“有了杏仁露的方子,如果我们再能想个法子帮他解决他园子里那几百亩的酸果子,与他签下粮食契约也就十拿九稳了,不知表兄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这会子倒记起我是你表兄了?”表少爷瞪他,“自小你就这混样儿,每次干了亏心事嘴儿就甜得不行——少来这套,哥哥我从小到大吃你亏吃得还少么?!我是没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卖一斤酸果子再搭人二斤白糖罢?还是另找别的由头寻求同方老头合作罢。”
白二少爷望着窗外陷入思索,一时听见香炉盖子响,转过头去见罗扇正往里添香,便道:“小扇儿,这东西你有法子将它用到菜肴里么?”
罗扇一早拿定主意,只要没人问到自个儿头上,就一声不吭保持低调,否则她可真没借口解释自己是怎么识得这种水果的,如今白二少爷问过来,也只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应道:“回爷的话,小婢可以试一试。”
白二少爷便一指那盘子切开的柠檬和桌上其它几枚完整的:“都拿去罢,今儿下午不必你跟着伺候了,晚上给我结果。”
罗扇应了,拿了柠檬后径直奔了伙房,这个时候本是午休时间,金盏她们都没在,正好不怕泄露罗扇的独家加工柠檬的方法——到时候白二少爷问起来就说是误打误撞试验成功的,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
柠檬这东西因为味道太酸,真正用于直接进食的情况很少,主要功用是做调料、和其它食材搭配做成酱或者果蔬冷饮,而罗扇最喜欢柠檬的一点是——可以美容。柠檬所含有独特的果酸成分可以软化角质层,令皮肤变得美白又富有光泽,用它来洗头发、沐浴都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而且柠檬还是减肥圣品,它可以促进胃液的分泌和肠的蠕动,利于通便,它的果皮、果肉、果汁都有相当高的利用价值。
这一回罗扇专门从巧匠那里定制的手动榨汁机起到了大作用,她跑了一趟仓库,领回来一篮子果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