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卓微讶。听孙剑锋这问话,很显然,他已经得到了萧千户在天牢中抓住她的消息。那这么声势浩大的赶来,难道……是为了营救她?
她并不回答,只是淡淡道:“回孙大人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复又拱手一礼:“我还有事在身,便先走了。”
孙剑锋危险地眯起了眼。自那日放走冯星后,他便去找了沈大学士,向他示好表示愿意帮忙,却提出要宁清卓相陪。这些天,他克制着不去见宁清卓,便是不愿失了先机。孙剑锋虽然想念宁清卓,却也知道谈判的道理。他决意要沉住气,等着宁清卓主动前来,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福利。
他苦苦忍耐了几天,终于听到了宁清卓去沈府的消息,还以为他的寂寞日子总算熬到了头,心情一时大好。却不料,宁清卓从沈府出来,转头就跟着陈晋安进了东厂天牢!
接到东厂的探子消息时,孙剑锋立时沉不住气了。萧千户与他结怨甚深,宁清卓落到他手上,还能有命!事态紧急,他也没时间去想更稳妥的法子,果断召集了人马前往东厂,就待与萧千户见面。届时,便是用抢的,也要将宁清卓抢回来!
可枉他这么担心这么拼命,她却依旧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对他爱理不搭!
孙剑锋忽觉怒气直冲心头,忽然躬身弯腰,长臂一伸,一把抄起宁清卓,将她甩去了马上!
宁清卓便见孙剑锋突然伸手袭来,心中一惊!本能闪躲,却是不及,便被男人搂住了腰,腾空而起!下一秒,她便被面朝下扔在了马上,腹部正正压住男人的双腿。
宁清卓用力挣扎,想要落地!孙剑锋却一甩马鞭,喝了声“驾”!放任马儿欢快奔跑起来!
马蹄清脆敲在青石板砖上,密集的震动感连带着一下下敲击着宁清卓的胃。她被颠得几乎要吐出来,强撑着断断续续道出了句:“放我……下来!”
孙剑锋还跑了一阵,这才勒马放缓了速度。他拎起宁清卓,让她坐在自己身前。宁清卓被颠得脸都青了,缓了好一阵方才恢复。可很快,她的脸又黑了:孙剑锋将她圈在怀中,身体紧紧相贴。马背缓缓起伏间,宁清卓清晰感觉到男人那物事直直立了起来,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尾椎。
宁清卓只觉恶心!她忽然侧头,隔着衣服在男人大臂上狠狠一咬!
孙剑锋吃痛缩手,一声闷哼!宁清卓则抓住机会,双腿一夹,自马匹上跃起,然后一头栽下!
这种自残式的下马方式让她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孙剑锋连忙跳下马,就想去扶她。宁清卓痛得七荤八素,却还不忘偏头一个打滚,躲开他的手。
孙剑锋便看见女子脸上有几道泛着血珠的刮痕,收手阴沉道:“宁清卓,你现下做事都不用脑子了么?”却不敢再逼她,只是立在原地。
宁清卓趴在地上,抬手轻触刮痕周围的皮肤,痛得暗自抽气。心中却是一声嗤:难道他还以为这是前世,她只能忍气吞声坐在他怀里?她就是用了脑子,才会这么做!摔这一下算什么,总好过被他禁锢在怀里意淫!
宁清卓缓了好一阵,总算可以爬起身,这才一拐一拐朝前行。孙剑锋也不管他的马了,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这么行了一段路,孙剑锋忽然几步追到宁清卓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这里有个医馆,你进去看伤。”
宁清卓用力挣开他的手,继续自顾自朝前行。
孙剑锋便没了耐心。他抬手拎了宁清卓衣领,将她提进了医馆,甩去了大夫面前!男人阴沉着脸道:“检查下,看看她摔到了哪里。”
大夫见到孙剑锋一身飞鱼服,连连点头,就想上前。宁清卓却退开一步,一声冷笑:“孙大人真爱多管闲事。我没摔到哪,不劳烦你操心。”
孙剑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清卓,别惹我不开心。否则……沈鸿锐的事,我便不管了。”
这话出口,孙剑锋心中便是一阵窝火。枉他忍耐这些天,被这女人一闹一逼,还是先开了口!
宁清卓显然就在等他这句话,此时听言,果然面无表情坐下,让那大夫检查,却是开口道:“我从沈大学士那里听说了这事。你是要我陪你查案么?”
既然已经失了先机,孙剑锋便也不多啰嗦,简单道:“对。你陪我,我便帮他。”
宁清卓微微垂眸,一声轻笑:“可我与孙大人相识不深,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你一锦衣卫指挥佥事,我却是一平头小民,届时孙大人若是骗了我,我得找谁哭去?”
孙剑锋便知她要借机折腾。可两人能这么好好说话,反倒让他平静了些,遂道:“不骗你。”
宁清卓抬眼看他:“我不信。不如,孙大人发个誓言?”
孙剑锋眯眼回望:“什么誓言?”
宁清卓一勾嘴角:“孙大人得承诺我,定会尽力救出沈鸿锐,否则,此生所爱之物,都会求而不得!”
最后四个字悠悠从女子口中飘出,却是重重在孙剑锋心上碾过。孙剑锋定定看宁清卓,忽然明白了她不是在折腾。她根本是在折磨他。她与他相识两世,知晓他最恨最怨之事,便是这“求而不得”。
上一世他爱她,她却从始至终不曾回应,这还不算求而不得?这一世他想与她重新开始,她却只是见缝插针对他冷嘲热讽,这还算求而不得?
孙剑锋暗道:清卓怎么还没原谅他?这种在一起便生气,不在一起又想念的相处模式,真不知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