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刚亮,卢俊昭陪着林晚一道去了揽月楼。
丁长安天不亮就到揽月楼候着,见林晚和卢俊昭下了马车,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忙拍着身上的衣服,绽开满脸笑意迎了上去,有模有样地跟林晚和卢俊昭弯腰作揖:“小的见过姑娘,姑爷。”
卢俊昭挑了挑眉,看着丁长安,脸色紧绷着没说话,眼底里却有着笑意。
丁长安嘿嘿笑着,心里打鼓,面上却平静地任卢俊昭打量,恭敬地请了两人上楼。他丁长安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甭管姑娘嫁没嫁人,姑娘才是他的主子。就算是卢家,卢将军那也是姑爷,不是爷!
林晚嘴角挂着浅笑,扯了扯卢俊昭的手,两人并肩上了楼。丁长安眯着眼睛看着卢俊昭紧握着林晚的手,笑得一脸灿烂,抢在钟掌柜前头殷勤地推开门,请了两人进屋。
林晚笑着让丁长安坐了。丁长安受宠若惊,瞥着卢俊昭的脸色,呵呵笑了两声,屁股挨着凳子,却没敢真坐。
林晚哭笑不得地看着丁长安一脸讨好的笑意,又轻轻捏了捏卢俊昭的手,看着丁长安畏畏缩缩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挥着手叹道:“算了算了,你要是站着自在就站着吧。”
丁长安闻言面色一松,忙呵呵两声站直了身子,弯着腰恭敬地等着林晚吩咐。
“我们后天启程去北边。你留心着各家大人们府上的动静,崇安侯府也留个心。京城里若有事。你就递消息给朱一,先前你们也见过的,知道怎么联系吧?”
丁长安连连点着头,眉开眼笑地应道:“知道知道,姑娘姑爷放心,小的一定用心留意着崇安侯府和京城各位大人家里的动向。”
林晚笑意灿然,满意地点着头,随后歪着头看了卢俊昭一眼,眼里闪过丝促狭。又补充了一句:“廖仲文那条线也能走,若是有不好说的事……譬如有人想向你们家姑爷求亲,你往那边递消息也行。”
丁长安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望了眼卢俊昭,又飞快地收了目光低下头,郑重地“嗯”了一声。姑娘是他的主子。他自然得先顾着姑娘。姑爷的人,也不能全信!
卢俊昭怔然地看着林晚,随即无奈地蹙着眉,眼底流淌着温柔宠溺,轻轻捏了捏林晚柔软的手指,低低地唤了声“阿晚”。
林晚朝卢俊昭挑着眉。眼里笑意流动,眸光银亮。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丁长安偷偷瞥着卢俊昭的脸色,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不是他自夸,他丁长安挑的主子,满京城也没比得上的。能娶了他们家姑娘这样的女子,那也是卢将军修来的福气!
“行了,你回去吧,小心些。”林晚笑着朝丁长安嘱咐道。“若是要用银子,还是拿先前的印章去汇然钱庄取。或者直接找钟掌柜和廖掌柜都行。”
丁长安连连答应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弯着腰一步一步退了出去,转到门口处才摇头晃脑,飞快地下了楼。从揽月楼后角门出去,警惕地盯着四处看了一圈,这才从容地背着手,晃悠悠地走出巷子,融入了早起叫卖的人群里。
丁长安刚走,一身灰布衣衫的廖仲文低着头安安静静脚步却极快地上了楼,轻轻扣了扣门。
“姑娘,姑爷。”廖仲文长相斯文,行礼也十分缓慢而恭谨,整个人都透着股温文尔雅的气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卢俊昭诧异地打量着廖仲文,眉头扬了扬,随后揽着林晚闷声笑了起来,低头凑近林晚耳边低声笑道:“你这是找了个书生来做生意?”
林晚斜睨了卢俊昭一眼,尴尬地偏开头,有些郁闷地瞪了眼一脸严肃、眼底却埋着笑意的廖仲文,虎着脸哼道:“书生?才怪!”
廖仲文似没听到林晚的气哼一般,眼底的笑意反而更甚,无声无息地迎上了卢俊昭打量的目光,只一瞬间又敛回目光,恭敬地朝卢俊昭长揖着又行了一礼,低着头,神色恭敬,声音平静地开口解释道:“回姑爷的话,小的早年虽读过两年书,奈何不成器,实在是愧对书生二字。如今入了商贾之流,自然也算不得书生了。”
廖仲文语气平静坦然,声音柔和,隐隐透着股从容自信,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卢俊昭看着廖仲文,眼里的欣赏一闪而过,却只是淡淡地点着头“嗯”了一声。
林晚撇了撇嘴嘴,十分无奈地看着廖仲文和卢俊昭,蹙着眉咳道:“京城的生意就交给你了,这边的生意咱们得慢慢收一收。南边闵掌柜和六娘那头,走的是钟叔的线。那边除了先前的海船,这一两年,还得悄悄从南疆边境走出一条路来。”
说到此,林晚顿了顿,笑着看向卢俊昭,眼里神采飞扬,眸光亮晶晶地,直流淌进卢俊昭心口里。
“你是说……南边到北边的商路?”卢俊昭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晚的笑脸,随即眼神滞了滞,惊喜又讶异地询问着林晚。“可连城的港口……”
林晚低声笑着,脸上笑意层层漫开,浸在红润的脸颊上,绚烂而柔媚,看得卢俊昭也跟着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南边的事,回头我让人给你递信。”林晚的手指轻轻划过卢俊昭的手心,却是转头朝廖仲文重新嘱咐了起来,“这事儿极要紧,得隐秘些。”
廖仲文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凝神沉思着,余光瞥了眼一脸温柔笑意、目光紧紧锁在林晚脸上的卢俊昭,心底微动,朝林晚拱手回道:“南疆那头,咱们虽也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