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闹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就化了;化不过去的。该送官府的就送官府。”米掌柜接过李掌柜的话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们也无颜来见东家了。”
林晚脸上笑容温和,摇着头示意李掌柜和米掌柜坐下,扭头看向卢俊昭,两人视线相触,林晚莞尔一笑,默了片刻,朝卢俊昭笑道:“赵老爷子快七十了吧,也算是高寿了。”
卢俊昭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朝林晚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林晚眼里的灿烂和狡黠,原本泛着冷气紧绷着的脸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赵家在连城经营了二三十年,赵老爷子极会做生意,为人圆滑世故。”
林晚目光盈盈地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朝李掌柜和米掌柜嘱咐道:“既然是同行又是前辈,咱们还是好好地给赵老爷子送份儿大礼过去才是!就用汇然钱庄的名义好了。对了,顺便也倒倒苦水,咱们做生意不容易,赵老爷子想必会理解,也该约束约束儿孙了。”
两位掌柜脸上一怔,米掌柜眉间微跳,随即笑着起身答应了,李掌柜也两眼冒光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有个明摆着的汇然钱庄在后头撑着,赵家也该顾忌几分。再说赵老爷子是个精明人,该知道分寸。这做生意一事,相争太过伤了和气不说,也易伤财气。
林晚脸上笑意浮动,眉间神采奕奕。摇着头让两位掌柜重新做了,又笑着替卢俊昭倒了半杯茶,目光狡黠莹亮,声音里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听米掌柜说起秦家,我倒想起了韩老爷子。爷说说,若是让韩老爷子到陇川府去教教学生,老爷子可会应下?”
卢俊昭怔了一瞬,随即凝神思忖了一瞬,看着林晚笑道:“这倒可以一试。”
林晚将茶杯递给卢俊昭。眉头微扬,冲卢俊昭粲然而笑,眼睛眨了眨,声音不紧不慢地笑道:“那爷看,我这生意,找施家的人出些钱一起凑份子。如何?”
卢俊昭眼皮跳了跳,目光柔和中带了几分惊诧看向林晚,随即嘴角上扬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一闪而过,还未等两位瞠目结舌的掌柜揉眼睛,便听得卢俊昭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姑爷的话都听见了?”林晚嘴角牵出笑意,脸上散开层层浅笑。点着李掌柜和米掌柜说道。“两位掌柜这些年也辛苦。这生意是做不完的,咱们不妨大方些。让别人也得些利才好。米掌柜忙着筹建港口的钱,施家那头就由李掌柜先去见见人。至于有什么可说,你们俩商量着办。秦家和赵家那头嘛,他们若愿意耗,咱们就耗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咱们在连城的生意才做了一年,该用银子的时候就用。若是不够了,遣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就是。好歹六娘那儿还存着些银子。”
林晚说到此目光闪了闪。微微扭头,目光莹亮灿烂地看了卢俊昭一眼,拖长了声音笑道:“再有,我也教你们一回。你们姑爷在北边这威名,偶尔也得借用一下才行!”
米掌柜和李掌柜下意识地瞄了一言不发稳如泰山的卢俊昭一眼。李掌柜眼尖,瞥见卢俊昭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可奈何和宠溺,心里猛的一跳,暗笑一声,忙拱手应了。
“请东家放心,姑爷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好歹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也有几分商人的悟性。”
米掌柜也忙站起身应了。
两位掌柜又略坐了会儿,便告辞退了出去。
卢俊昭见人走了,目光幽暗地看着林晚,紧抿着嘴,面色严肃地说道:“你是我卢家的人,北边还轮不到人来欺压你!”
林晚眼眶瞪大了几分,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忙抚着胸口咽下茶水,好笑地盯着卢俊昭嗔道:“你什么时候见别人欺负我了?”
卢俊昭闻言,眉头反而拧得更深,身上的寒气又多出一层,冷着脸哼道:“对赵家和秦家不用顾忌太多!”
林晚好笑地伸手拽住卢俊昭的胳膊轻拧了一圈,想了想,声音柔软轻绵地乐道:“我没顾忌谁。这做生意本来就有纷争,跟你们在朝廷也一样的道理。咱们赚了银子,总不能压着不让人眼红吧?赵家也好,秦家也罢,你看看,连米掌柜和李掌柜都没放在心上,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再说了,难不成你还真让我受委屈了?
说到此,林晚轻轻地摇着头叹了口气,看着卢俊昭嗔道:“我不过就是说说。赵家的生意在连城有根基,秦家是北边大族,有背景;人家不服气,我就让他们看个明白。根基咱们有,背景咱们也有,而且还有大把的银子。赵老爷子是个聪明人,这拼到最后鱼死了却不一定破的事儿想来也不会干。我这就是吓唬吓唬人!至于秦家,赵家这正经做生意的不搀和了,不是我自夸,秦家人想跟米掌柜他们比做生意的手段,还差了几分!”
卢俊昭的身上的冷气渐渐收了起来,面色也柔和了,眼里隐着些笑意,握住林晚的手问道:“你准备送赵老爷子什么大礼?”
“这个,自然是米掌柜他们安排。”林晚眉毛微扬,眼底笑意浮动,低声朝卢俊昭咳道,“你放心,我还不缺银子,一份大礼还是送得出去的!”
卢俊昭后知后觉地想起先前米掌柜说酒楼进项的话,嘴角弯起来,声音低沉而愉悦地笑道:“北边的生意,加上胡万达那头,一年的进项很多?”
“这个可说不准。”林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份,双眸晶亮地重卢俊昭挑了挑眉。“多的时候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