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灵凌空一跃,变作一条长桌,咯噔一声落在了两人之间。
启吟心想又惹到地灵了,面色不善地瞪视着那黄澄澄的石桌。
不过还是探手扶了符夜一把,将其引至桌案边落座,一点收录阵,唤出一套小巧茶具。
他赔笑道:“大哥喝茶。”
抬手把茶水洒到石桌上咧开的一个大嘴里,又斟了一杯推到符夜指边。
桌上大嘴咕噜一声将一应茶水咽下,冷哼道:“小符夜可别让这浪荡子弟骗了,他在望山县里当书呆子,在两座边关里当逃兵,能有甚故事可讲?”
启吟面色铁青,将一个杯子也丢进那张大嘴里,而后看着胡乱摸索桌面一脸好奇的符夜,说道:“这厮被我教训了几次,你不要管他的信口胡诌。我只是觉得符夜妹妹以听觉感应星辰,星眸也尚未开张,所以我打算卖弄一下唱法,顺便将唱法教给她,这样就算是报答了符夜教我星轨纹的......功劳。”
他嘿嘿一声,抬手挡开地灵喷出来的瓷杯碎片,向符夜正色道:“我半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此去羽衣部落恐怕不得安生。所以我先试试一样宝物,我最近几日猜测它的功用是颂神术,所以做个楔子,将唱词唱上一遍。”
符夜点点头,表示会谨记在心,而地灵也安分下来,静静等待那件宝物登场。
启吟催动手腕上的收录阵,将铁券黑匣托在掌中。
这方漆黑匣子约有一尺半高,五寸长宽,和寻常平放的匣子不同,开口在窄面上,反倒像个立起来的方口壶。
启吟也是第一次如此近地端详此物,匣子不重却有森森阴气冒出,仿佛天光都暗了三分。
“好阴冷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宝物?”符夜问道。
启吟嗯了一声,却在琢磨这鬼玩意应该怎么使用,他和地灵相商无果,只好将其置于地上,然后默默揭下匣盖。
一股肉眼难以看见的阴气逸散而出,启吟靠得近以体觉稍稍感应便浑身一抖,如坠冰窟,此间蕴含的暗属性念力远比月芒的念力森冷诡异,甚至有一瞬间,启吟觉得这便是传说中的邪恶气息。
“这便是许师父说的鬼物?我原先以为这种气息是濯罗仙所专有。”
启吟面色凝重,自己见过的另一份铁券上有着数不尽的众多名头,其中念力气息最强的便是四大天经仙,而濯罗仙是一只夜枭,守在地狱第一台前。
如此说来,地狱里充斥的物什可能都带有这种气息,而经由感官的反馈让他隐约回忆起什么,然而一切都很模糊,无法分辨丝毫。
“甚至于地狱这两个字都是俗世传称,它的神名我还不知道。”
启吟大感迷茫,实力低劣或许能有颂神术、阵术乃至星术来弥补,有器具法宝等等的辅助,国战更有千军万马的兵法军阵配合,而一丁点信息都不知道的话却让人大感气短。
但他仍鼓起勇气对地灵和符夜道:“虽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和那些掌握一切资源一切信息的大人物之间犹隔天堑,但我爹说过,天地赋命,生必有死,戍守边关时生死尚且不怕,这些险阻自然不入我等法眼。”
地灵冷冷打岔道:“现在的你要是遇到北地王,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王权掌握生死了。”
“别胡闹,一起回归正题,我要来试试这个黑匣。首先就需要找出它的神名,然而这很难。铁钩尚且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就算我跪下来求它也无法开口来段自我介绍,所以需要神名以外的神引。”
启吟敲敲桌面,示意地灵别多嘴,这才从收录阵里找出两枚黑珍珠。
他轻轻一抛黑珍珠,将其中一枚投进匣中,心念一转已是想到一句唱词。
这莫名冒上心头的想法未必是灵感,更不是平生所学,启吟只觉得冥冥之中有如天助,便信手拈来一句词。
于是翕张双唇,提起一口念力在喉间凝聚成太和原音图,念道:“明珠投暗海,酬赴昨日歌。因风夜夜泣,泪成随阳波。此水未沾恨,痴人不堪过。双眉浑似玉,辛苦日日磨。”
黑匣应声而动,倏忽旋转百十周后喷吐出冲天黑色念力柱,黑柱不过数寸粗细却拔地而起直通无垠广宇迢迢天际,此时正是晨曦未泯霞光万里的时候,使得天地间的这一芒黑线格外显眼。方圆亿万里人人可见,或驻足惊叹,或愁眉不展,而有些人循此柱而至,匆匆向得望国赶来。
而启吟自然不得而知,左手一张伸向匣口,问道:“神引已用异象已成,尊下应借我九珠,让我施展铁券的定名之能。”
启吟心中火热,旁人不知道的是,唱词一出时便有神鬼之音传入他心窍之中,缥缈回荡但被他瞬间捕捉住,让他知晓了黑匣为何要叫作铁券。
原来这铁券长成匣子模样却有定名的神力,除却神名皆可铭刻其上,虽是一方黑匣但却和传说中的神名铁券一样成为诸物名头的凭证。
铁券如瓦券词嵌丹,留名千古位格不易,券身分隔成了两片,一片在启吟手里,一片在空明手里。
一旦启吟将最适合的名头写上,便是物主给自己签发租借凭证,只要空明应允,他就能借助神力。
启吟大喜,只要无名之物被自己命名并篆刻于黑匣上,那等于偷窃其一丝神引,而借助神引便可施展颂神术。
“果然,铁钩所暗指,便是助我施展颂神术。而另一个黑匣,则是让我充当鬼司戍守阳隐台,可惜我一个大活人还没活够,自然是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