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七,你简直就是胡闹,你说说你,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冷炀脸色瞬间铁青,冷暮的话太不成体统,无论如何颜家的味道女儿也是他亲口赐下的婚事。
冷暮对颜家姑娘的冷淡和冷眼,在冷炀的眼里就是对他的挑衅,虽然赐下这一桩婚事的确有他的私心,颜襄名声不好,又背上了克夫的名头,的确是配不上冷暮,但是他也不容许冷暮不将自己的赐婚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语气不善的打断冷炀的话:“好了,皇帝也别总是说老十七了,依哀家看,老十七说得不无道理,哀家倒是没听出琴艺尚可四个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弹什么不好,偏偏要弹凤求凰,多年未回京,这信阳侯府的家教就已经如此不堪入目了吗?”
太皇太后本来就不喜欢颜襄,尤其是冷炀背着她将颜襄赐婚给了冷暮,这件事情彻底的触碰到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冷炀赐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两年,而冷暮却迟迟没有完婚,这其中全是太皇太后的周旋。
这样的一番话可不是好话,从太皇太后的嘴里说出来,哪怕颜襄已经被赐婚给了沐亲王,也终究会影响到她的声誉,甚至会想象到信阳侯府的名声,毕竟任谁沾惹上勾引人和放浪的名声,无论是谁,都会被流言毁了。
可是颜襄和信阳侯府的人只能咽下这一口气,还得跪谢太皇太后的指点,君臣有别,对于信阳侯府而言,太皇太后就是君,而他们自己就是陈。
看着气氛压抑,暗藏着刀光剑影,皇后目光在萧阳身上扫过嘴角浮现冷笑:“今日这一场宫宴各位贵女们都才华横溢,本宫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这一场比试本就是为春宴助兴,本宫看萧阳公主颇有兴致,不如萧阳公主也为宴会添添风采?”
皇帝也笑着附和:“皇后这个提议不错,这等幸事岂能少了萧阳公主的风采,萧阳公主就不要推脱了,朕很期待萧阳公主的才艺。”
帝后的一提议一附和,让七月无从拒绝,若是直接拒绝,反倒让人觉得自己不通情理,不过就是弹弹琴作作画,又不会要了人的命。
冷暮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而颜襄就狼狈多了,一张还算能入眼的脸早已经煞白,七月心中突然起了恶趣味,嘴角含笑:“既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提议,萧阳不敢不从,萧阳幼时调皮得很,该学的那些全都半途而废,每当萧阳抚琴的时候,父皇总会一言难尽、面色发黑的说不堪入耳,今日就抚琴一曲吧!”
听了萧阳的话,冷炀面色不虞的说:“萧阳公主太谦虚了,来人,为萧阳公主备琴。”
“皇帝,不必备琴了。”太皇太后打断冷炀的话,侧身对伺候在身边的兰芷说:“去把哀家那一柄落凤取来,放在哀家的宫里也只能束之高阁,倒不如让你将它唤醒。”
罗阳公主以及其余的皇女们脸色突变,谁也没想到她们求不来的落凤琴就这样被太皇祖母赐给了一个从唐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心中羡慕嫉妒极了,以前无论是谁去借那一柄落凤琴,太皇祖母都是不肯的,罗阳觉得只要那柄琴在太皇太后的宫里,总有一天会到她的手上,父皇那么疼爱自己,只要等太皇太后薨了,迟早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本就厌恶七月的罗阳,又被抢了她自以为是她的落凤琴,此时正目光狠毒的盯着七月,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早就将七月凌迟了。
兰芷的速度很快,珍馐宫离太皇太后的寝宫也不远,不过一刻钟,兰芷就抱着一个琴盒进了珍馐宫,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的落在兰芷手中的琴盒上,诰命夫人、名门贵女都只听说过太皇太后手中又一张名琴,看来就是这一张落凤琴了。
兰芷将琴盒放在萧阳的案几上,打开琴盒小心翼翼的取出落凤琴:“公主,这就是落凤琴,自从太皇太后将它带到靳国后,它一直都只能躺在琴盒里珠玉蒙尘,老奴相信落凤琴在公主的手中一定能大放异彩。”
几位皇女的目光贪婪的盯着在七月案前的落凤琴,按捺住心中想要冲上去抢过来的冲动,狠狠地瞪着萧阳,若不是她,太皇祖母怎么会把落凤琴拿出来。
“母后还真是偏心,韶阳好多次向母后讨这一张落凤琴都被母后打发了,这才见了萧阳两次,就把韶阳这个女儿抛之脑后了。”韶阳大长公主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几位公主的身上扫过,自己母后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哪里轮得到她们几个小辈惦记。
韶阳大长公主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母后提到落凤琴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几个公主的神色,一脸的不情愿和怨恨的目光,看到这样的态度,韶阳大长公主岂能忍,想到场合后,又给她们留了脸面。
“就你那琴艺,给了你还不是糟蹋了东西,更何况这一张琴对母后别有深意,母后的确是舍不得。”太皇太后被逗得喜笑颜开的说。
看到散发着古意的落凤琴,琴身两只零落的凤凰缠绕,七月爱不释手的轻轻挑起一根琴弦,琴音从指尖流动,古朴悠扬,清月台她的嫁妆里也有三张古琴,当时是父皇强行塞到自己的嫁妆中的,她和她母妃一样,最喜欢的就是琴,不过她多了一个琵琶。
白里透红的指尖落在琴弦上时,七月浑身一颤,不断拨动琴弦的指尖流出宛转悠扬的琴音,闭目聆听,仿佛坠入了耸入云天的高山之中,只有淙淙的流水声,琴声时而如高山,时而如流水,指尖停止了拨动的时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