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芙冷笑着瞧着她,心里却很是快意,方才她还不是很嚣张么,不是很得意么,不是为了一个婢女甩了她一巴掌么,怎么这会儿哭成了狗了?
瞧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她徐雅芙见了都替辰王觉得丢脸,堂堂一个王妃见人就下跪,看她以后怎么在王府抬起头做人,更怎么与她争宠……
徐相虽然见多识广,见了这一幕也难掩眸子里的惊讶,虽然这将军府没落了吧,但是楚家嫡长女也至于这么没出息吧?一个婢女值得她不顾尊严不顾脸面,竟然这般委曲求全?
林管家再也忍不住,也不顾自己是否会说错话,便擅自开口对着徐相道:“徐相大人海量,王妃娘娘都已经下跪认错了,就饶过那个丫头吧,不过一个婢女而已,或生或死,不打紧的。”
楚灵萱见林管家对徐相说这番话,心里想着女人们大多小气,但是男人不同,徐相人看上去也比徐家母女好说话得多,便又挪到了徐相的面前:“丞相大人,求你救芸香一命。”
她求了侍卫,求林管家,求了刁钻的徐家母女,求了素未相识的徐相,却独独没有求于一人。那个她自以为熟悉现在却觉得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他处处替徐雅芙一家人说话,竟然还要置芸香于死地,弃她于不顾……
萧亦离冰冷地眸子瞟向她,她却从不曾再看他一眼,她可以不要尊严不要脸面地求任何人,哪怕下人,也不求这个王府最有发言权的他。
她就是想无视他。
这般求人,她不是没有骨气和骄傲,她只是要救人性命而已。芸香不能就这样死去。
这些也本不是她的错,踩了徐雅芙的裙子又如何呢?这罪致死么?
徐相虽然看起来稍稍好说话一点,但是他却并不打算为一个婢女说情,这样有**份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做的,更何况命令是萧亦离下的,他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便喝了口茶,语气还算客气地拒绝:“此乃王爷家事,老臣不便插手。”
没有一个人帮她说一句话,她的尊严和脸面的的确确都喂了狗,但是此时不是为这些哭泣的时候,不是伤心和难过的时候。
楚灵萱手撑着地面倔强地站起,一双黑色的眸子泪珠朦胧,却满是清冷,带着无尽绝望的清冷。
这屋子最让他绝望的不是娇蛮任性的徐雅芙,不是刁钻刻薄的徐夫人,不是冷漠不通情理的徐相,不是一屋子低头看笑话一声不吭的下人们,而是是他萧亦离!
最在意的人,最有让人难过的本事……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足以让楚灵萱觉得心里千疮百孔,疼痛得令人窒息。
她迈着大步又朝芸香走去,板子一下下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执板子的侍卫有些动容的缘故,那板子越来越慢,到现在才打了三十多板子。
芸香什么都没有,她求人没用,那就只能靠自己来保护她了。芸香只有她了。
楚灵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侍卫拦她,她便抓住侍卫的手就咬去,拼了命地将其推开,其间发簪咣当落地,及腰的长发一下子如墨色的瀑布散落了下来,衣服本就破了一块,而今在挣扎下去怕是要更加衣衫不整了。
板子仍旧没有停下,芸香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的鲜血呈细线流下,奄奄一息。怕是不能再多挨一板子了,似乎再多一板子就会就会命丧在此。
凛瞧着芸香那丫头的模样,怕是真的再多挨不了了,手中两粒细石子带着浑厚的内力弹出,虽然没有打落那两名侍卫手中的板子,却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算是警告。
两名侍卫闻声抬头,见到了屋檐上的男子,凛大人。
他是王爷的贴身暗卫,是王爷最为亲信的人,他的态度基本上能代表王爷的态度。于是两名侍卫立马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