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瘦高,皮肤像久卧病榻的病人那般苍白,分明是个男子,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如果不是他眉眼间和展星然有四五分的相像,大家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鹰族的二王子,展星然同父异母的弟弟——展星灿!
“他是出家人不假,但他所作所为却没有出家人该有的慈悲!”展星然为了保住黎晴雪,不得不对这个弟弟狠心道,“况且方才黎姑娘只是刺伤了他,绝没有想取他性命的意思,星灿,这件事其中曲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的,你先让人将尸体挪走掩埋,我再慢慢的和你细说!”
展星然给足了展星灿面子,对方却不愿领请,“大哥,人命关天,你我身为鹰族的王子,早晚有一天是要继承父业,守护一方百姓的。”展星灿伸开双臂,大有坐拥江山之感,“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总不能将一条人命一带而过吧?”展星然正要说话,就听展星灿一声大喝,“来人啊,把这个杀人害命的女强盗给我带走!”
“星灿!”别人不知道,展星然是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的,黎晴雪若被他带走,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展星灿转过头,轻蔑的看了,你许久不曾回来,还未见过父王吧?我在父王书房中等你,咱们好好聊聊!”
展星灿的人过来绑住黎晴雪就走,方暮想要追上去,展星然却急急的说,“快上马车,跟我走,若是晚了,黎姑娘的性命就不好说了!”元武丢给店伙计一锭银子,急急赶过马车,众人麻利的上车,绝尘而去!
“这位二王子,似乎不太好说话!”墨玄机在一旁看的清楚,展星然和展星灿虽然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但却一个似火一个像水。展星然虽然鲁莽,却行事坦然,心中坦荡,有什么都挂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透,绝不会藏着掖着。
展星灿就不同了,他面上虽然总是挂着笑意,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钢刀似的专门扎人心窝,更是阴损的很。
“我这个弟弟,唉!”展星然心里的难处,只有他自己知道。鹰族汗王展桀并不是贪财好色之人,但他身上也有男人逃脱不了的通病——怜香惜玉!
展星然的母亲是正妻,行事做派端庄闲雅,相夫教子上更是一丝不苟,却少了些情致。而展星灿的生母从前是卖唱的歌女,千般风情万般娇媚,展桀落入她的怀中,自然是流连忘返。
从小到大,只比展星灿大了几个月的展星然,受到母亲良好的教育,却也被父亲严格要求。加上那对母子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挑唆,没少吃苦头。但作为兄长,展星然一直都大度的让着展星灿。
这一切落在展星灿眼里,不过是他身为长子嫡子的炫耀罢了。于是在生母的支持下,展星灿处处和展星然做对,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下绊子。这次展星然下了雪山,也是因为展星灿在父亲面前恶人先告状,说他纵容手下打伤百姓。展星然百口莫辩,一气之下带人去了都城散心,这才遇到了方暮等人。
“星然,他会对师姐怎么样?”方暮最担心的还是黎晴雪,她一个姑娘家,虽然灵力颇高,但双拳难敌四手,又在展星灿的手中,恐怕吉凶难料。
“我也不知道。”展星然无力的摇摇头,“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弟弟实在不妥当,但星灿被他的生母教导着学了不少歪门邪道的东西。去年我就听说,一个婢女打翻了他喝的一碗肉汤,就被他,被他拉出去活活打死了!”
“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该让他把师姐带走!”司马露的一颗心凉的透透的,“方师弟,不如咱们追上去,把师姐抢回来!”
“不可!”展星然立刻道,“司马姑娘,方暮,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可是今天星灿带的,是父王身边才会有的亲兵护卫。一旦动起手来,就更说不清了。这里不比你们的地方,一切的生杀大权,都是我父王一人执掌。若是先惹怒了他,只怕就是我跪在他面前求情,也救不回黎姑娘了。现在只能祈求马车再快一点,先星灿一步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父王说清楚。”
元武换下戎跃,亲自赶车。他知道自家王子心急如焚,手中的马鞭抽打在马身上时也多了几分力气。马车一路向着雪山而去,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
雪山脚下居住着的,有鹰族人,也有外来人口。而从这里上山,是有规矩的。奴隶罪犯住在最矮的地方。这里大部分是用黑色的大石堆砌起来的房舍,没有门窗,甚至都称不上是一座房子。寒风卷着雪粒从石头的缝隙冲卷进去,让人瑟瑟发抖。
再往上走几百米,这里住的房屋就比下面那些石头堆的好了许多。在这里住的,是鹰族的普通百姓。他们拥有独立的院落,门口还拴着牛羊,不时有牛粪燃起的火堆上煮着滚开的奶茶,那股香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荡漾。
到了这里,已经多了许多烟火气息。司马露不停的询问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展星然的父王,展星然说,“父王住在山巅之上,恐怕还要一顿饭的功夫。”
百姓们居住的是半山腰,上面是贵族所住。这里有大片的房舍,时不时的还有歌舞声传来,方暮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天空阴霾重重,有鹅毛似的大雪落下来,地面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马车走的越发吃力,元武却在外面说,“王子,可以下车了!”
方暮等人紧了紧外袍,从车上下来。却看到一座石门立在不远处,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