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和并州交界的一处乱葬岗之中。四周皆是无人打理,以致于杂草丛生,衍生了无数弃坟。有些倒是立有墓碑,但日久天长,多半风化模糊不清了。甚至有些坟头已经被人挖开,残破的森森白骨随意搁在地面之上,幽绿鬼火在坟前缭绕。不时还生出一股诡异的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撩起地上的纸钱飘然而上。哪怕是郎朗白昼,路过之人也无不避之不及。
可这时,却有两人瞻前顾后,悄然得闯进来。走在前头的那人手腕处还闪着淡淡银光,在这黑漆漆的坟地之中更显得恐怖。
这两个人正是四水与段子虚。他们跟着银色铁环指引,来到了这片乱葬岗之后,那银色铁环就变得闪烁不定,也没了先前特地方向的指引,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方乱闪。
“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难不成就会就坏了?”四水轻轻拍了拍手腕上的铁环,嘴里不住得嘟囔道。
下一刻,那银色铁环像是报复似得,迸发出一道电流。一瞬间席卷了四水全身,四水浑身一阵哆嗦,便立马老实下来。
“明知道会被电,手还这么不老实?真是活该!”段子虚轻笑一声,忍不住嘲笑道。
四水听闻,冷哼一声,恶狠狠得瞪了段子虚一眼,面露愠色的回应道:“哼,还在哪里说风凉话。敢情不是带在你手上,要是让你也尝尝这东西的厉害,你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了。”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四水兄又不是小气之人,犯得着真的生气吗?”段子虚将扇子伸到四水面前,轻轻得为他吹得几股凉风,淡淡说道。
四水把他的手一推,不耐烦的说道:“你倒是有心情开玩笑,这铁环也不好使了,你说说这下如何是好。”
“诶~四水兄莫急,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到了地方了才是。”段子虚不紧不慢,缓缓开口解释道。
说完,他持扇一指前面一座新坟。
四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地方有一处刚翻新黄土的小坟头。坟头之上正竖着一根四五尺长的哭丧棒,棒下躺着一名白色衣袍之人。此人仰面躺着,闲适的翘着二郎腿,不知是睡是醒,不知是死是活。
说话间,那个白袍之人翻了身子,半坐起来。原来头上还带着一顶白高帽,帽子上写着四个暗金大字:一见生财!
“白无常!”四水惊退半步,失声叫道。
白袍之人缓缓站起身来,露出他的面貌,此人眉眼细长,微微下弯,眉间之下生着一个鹰勾鼻,小嘴薄唇也微微朝上翘起。面目之间都散发着一股笑意,搭配这一身白衣,跟传说中的勾魂使者简直如出一辙。
“咯咯咯~~”白袍之人唇齿微动,发出诡异的笑声,用一种尖酸的嗓音说道:“我是无常!但我不姓白,姓谢!”
月光之下,那人白衣飘然,影子也随着衣襟摇晃。四水看到这一幕,心里渐渐稳当。“哼!”四水怒喝一声,壮了壮胆子,把剑一拔,怒骂道:“我管你姓谢,姓白!大晚上在坟地里装神弄鬼,你也不怕吓死个人!”
无常听完,眉眼挤到一块,嘴角更是上扬到一个夸张的弧度,放声大笑道:“若是这样,也省得我动手了!”
四水闻言,不以为意,冷冷说道:“真搞不懂你们森罗殿的家伙。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自大,总喜欢一个个上。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像你口才一样好!”无常笑意一收,猛地朝坟头一拍,身子便腾空而起。那坟头竖立着的哭丧棒也破土而出,在半空之中落在他的手上。
他刚一落地,脚踏疾风,手中哭丧棒快若一条长龙,急速得朝四水而来。
四水身子一矮,轻松将其避开,随后长剑上挑,沿着哭丧棒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交会之声。
居然是黑铁做的?四水心中暗暗感叹一句,流水决运行起来。脚下顿时感觉一轻,紧接着右脚画圆狠狠得扫堂开来。
无常面不改色,后腾而起,哭丧棒抡过半圆,直刺四水背脊。
四水反手握剑,倚在臂膀之上,猛地向上一挡。
“哐”的一声。
无常见状,快速得悬着手柄。哭丧棒上的白色布条一阵飞舞,迷得四水眼花缭乱。四水右臂向上用力这么一顶,脚下一蹬,从棒下退了出来。
四水一阵心惊。那白花花的布条旋转起来之时,自己顿感眼花,险些一时迷离进去。看来,其中必有古怪。
还未等四水细想,眼前无常的身影恍然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后背一阵恶寒,下意识将剑一横,转身往上一迎。
又一声“锵”的震响。
无常果然出现在他的后面。此时这人周身缭绕淡淡的灵气,双手握棒,正重重的压在剑刃之上。
“桀桀~反应倒是挺迅速的吗。”无常怪笑一声,丹田光芒一闪,周身灵气又凝实了几分。同时,那哭丧棒上传来的气力也明显增大了。
四水眉头紧蹙,觉得大棒施展的力气与段子虚也相差无几,此人修为定要高过先前遇到那几个人不少。他道:“段子虚!你还在哪里看戏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四水话音刚落,无常身旁便掀起一阵罡风,伴随着金戈之声急掠而来。
其实段子虚就一直在旁等待机会,不用四水去说。眼下两者僵持,突袭而至,必能得手。四水的疾呼,反倒是给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