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拿明信片的手不住地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跟着发颤,整颗心猛烈地抽痛着。陈月张大嘴巴欲图大声哭喊,却怎么也哭不出声了,只有眼泪不停地掉。
宋尧见她这模样,跟着心痛得紧。
他捧着她的脸,望着她那双迷惘的眼,凝眉痛心地说道:“今天带你去喝酒,我教你怎么借酒浇愁。”
半个小时后,宋尧带陈月去了那个曾去过一次的ktv。
包厢里,桌上堆满了啤酒,还有两个玻璃啤酒杯。
五彩灯光闪烁在两人的脸上,宋尧熟练道:“我们互相问问题,回答不上来就自罚一杯,对方答对了,问问题的人自罚一杯。”
“还有不得隐瞒,如果知而不答,这里的酒全部喝光。我先来,圆周率第26位是几?”
答案:3。
“……”陈月一脸冷漠地瞪了他一眼,“我喝。”
陈月问:“为什么飞蛾有趋光性,却不在白天出来呢?”
为什么飞蛾(有些人)喜欢在夜里扑火,却不愿意在白天拥抱阳光呢?
宋尧回:“白天不出来是生物钟的原因,不是怕光,是怕鸟类的捕捉及各种食虫动物,本质是喜欢光的,所以晚上趋光。”
因为他们习惯了黑暗,在黑暗中会觉得安全,可依旧是喜欢光亮的,所以宁愿为自己所爱灼伤,也不愿意被其他事物伤害。
“……”陈月,“我喝。”
“咕噜…”陈月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啤酒,看向宋尧,那眼神宛如一个赌上头了的赌棍,“继续。”
宋尧轻轻勾起唇角,那双一直看着她的桃花眼含着柔柔笑意,“你知道《宪法》第33条是什么吗?”
答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你不用为了灌醉我,刻意找这些问题,浪费机会。”陈月面色淡然地看着他,同时手上摸过一瓶啤酒,“咕噜…咕噜。”
“嘭。”
她将啤酒瓶放在一旁的玻璃桌上,从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尧,淡漠地说道:“我不喜欢喝酒,并不是因为醉酒,我只是单纯不喜欢酒精的味道而已。”
酒精麻痹不了她的意识,只会灼伤她的五脏六腑。
百害而无一利。
陈月那双眼蓦地再次含满了泪水,皱紧眉,无奈地说道:“宋尧,别白费力气了,我根本醉不了。你就算喝死我,我也醉不了。我记得太清楚了,记性好到炸裂!你要我怎么忘?”
语罢,她埋下头,伸手遮住那双泪眸,任由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潺潺涌出眼眶,身子也随着抽泣开始颤抖。
宽大的姜黄色t恤衫将她的身子衬托得越发单薄、瘦削了,整个人渐渐缩做一团,看起来弱小又可怜,如同一头受伤的小鹿。
屏幕上不知是宋尧何时点的一首歌,音响里传来熟悉的旋律。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桥で鸣いたから。”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有海猫在码头悲鸣。
飘荡在包厢里的不是中岛美嘉的歌声,而是宋尧的声音。
“死ぬことばかり考えてしまうのはきっと生きる事に真面目すぎるから。”
——尽考虑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