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慕容拓挑了挑眉:“哎呀,一群不要命的奴才拐了一国皇后,为保皇后清誉,我只能勉为其难把他们全部推下护城河了。”
桑玥先是一怔,随后心里百转千回,不论他在哪里,都时刻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他竟是比她更早发现冷香凝被掉包了,还救下了冷香凝。现在,她再没后顾之忧,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慕容拓修长的手指捏住度优美的下颚:“其实要拆穿朴清然很简单的。”
慕容拓敢这么说,必是有了应对之策,桑玥并不怀疑慕容拓的能力,她原先的确很想拆穿朴清然的虚伪面具,但突然,她改变主意了,她觉得让冷芸自食恶果会更加有意思,况且,朴清然对她还大有用处。
……
当晚,云傲在东宫用了晚膳,奇怪的是,桑玥还宴请了宫里五品以上的妃嫔,大家在一起欢歌热舞,变着法儿地一展自己的风华,桑玥美其名曰“安抚后宫”,她们不能爬上龙床,偶尔见见天子容颜也是好的。
云傲怕冷香凝不喜,但桑玥却说,已经和冷香凝通过气了,云傲不疑有它,就陪着桑玥一同欣赏着其实并不怎么吸引他的歌舞才艺。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傲要回华清宫,桑玥撒娇地挽住他的胳膊,嗔道:“父皇,儿臣今日受了委屈,你得陪陪儿臣。”
这样的桑玥让他无所适从,云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试探地道:“你不是有慕容拓么?哪里还记得我这个父皇?”
桑玥乖巧地笑了笑:“那父皇有了母后,就不要儿臣了?”
云傲对冷香凝最没抵抗力,对桑玥也没有多少抵抗力,毕竟这是他和最爱女人的骨血,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哪怕他觉得桑玥的言行举止有些蹊跷,但那些蹊跷跟被女儿仰慕和依赖时所滋生的幸福感相比就无足轻重了。
说到底,他孤单了十八年,内心早已像沙漠那般干涸,如今陡逢亲情甘露,感性立时就压过了理性。加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不知还能享受多少这样的天伦之乐,心里就越发觉得它弥足珍贵了。
这一晚,五品以上的妃嫔大多受到了桑玥的邀请,除了,荀淑妃!
荀淑妃愤愤不平地去华清宫求见了皇后,朴清然挥退了左右,偌大的内殿只剩她们二人时,朴清然一改人前的懵懂纯真,眉宇间的神色清冷了不少:“瞧这样子,皇上今晚是不打算回华清宫歇息了。”
荀淑妃秀眉紧蹙:“你是不知道,在熄族的时候,皇上舟车劳顿,累得半死,但桑玥一句话,皇上忍住疲惫就陪她下了一整晚的棋,在皇上心里,她和冷香凝同样重要,你如今丢了凤印,若再失去皇上的恩宠,只怕很快就要被桑玥给整没了。”
朴清然的眉心一跳:“她当真知晓我不是冷香凝了?”
荀淑妃叹了口气:“我早就提醒过你,她跟冷芸一样,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你大概还是露出了什么马脚。她现在不仅知道你不是冷香凝,还知道是我换了你们两个,就连冷香凝被送往何处,她都猜出来了!”
朴清然的呼吸一顿:“好生厉害的丫头。”
荀淑妃捋起宽袖,露出一方绑了纱布的皓皖,她轻轻一扯,那凝固了的血肉跃入了朴清然的眼帘:“她还威胁我,若是我继续为冷芸卖命,她就剥了我的皮。此女,当真是狠毒到了极点。”
朴清然的身上动了无数手术,对于这类伤口早习以为常,她并不觉得多么骇人,只是那丫头的手段和温顺的外表所形成的鲜明对比让她略微侧目罢了。看来,那丫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争宠了!
一念至此,她的面目忽而就狰狞了几分,唤了怀公公进来,在见到怀公公的那一瞬,她脸上的狰狞之色即刻被甜美的笑意所取代:“告诉皇上,本宫头痛,让皇上早些回来。”
“是!”怀公公恭敬地应下,退了出去,大约两刻钟后,怀公公垂头丧气地进来复命,“启禀娘娘,太女殿下摔了一跤晕过去了,昏睡中不停地喊着皇上,皇上心疼,说等太女殿下醒了再回华清宫。”
“玥儿受伤了?本宫去看看!”朴清然状似无比焦急地直起身,忍住满心厌恶和荀淑妃一同去往了东宫,她倒要看看桑玥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因为桑玥“摔”了一跤,宴会提前结束,各宫妃嫔均已回去就寝,桑玥躺在床上,拽着云傲的手,拒“睡了”,却睡得不甚安稳,隔一会儿抽一下、喊一句“父皇”,这一招是跟桑飞燕学的,不得不说,还挺好用。
云傲印象中的桑玥永远都是强势的、孤傲的、不近人情的,因此,他几乎要忘了她是女儿身,总以为她天生就该承受这样的责任和孤独。但眼下看着她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心头的一处柔软被触动,情不自禁地轻声问向一旁的莲珠:“太女平时也这样?”
莲珠跪在地上,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眼泪直冒:“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这样,太女殿下……其实很敬爱您的,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有几回,殿下喝醉了酒,抱着曦王殿下……不停地哭,说她好担心您的身子……”
云傲的心一颤,玥儿担心他?
莲珠的眼泪用完了,赶紧又用指甲戳了自己一下,不免又是一顿痛哭:“太女殿下从前在定国公府时,桑将军极少在家,夫人那时又只是个姨娘,太女殿下见不着爹,也见不着娘,孤孤单单地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