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音头一回如此想要感谢善解人意的楚莲若。
“为难倒不至于,只是玉贵妃脉象正常的很,该是这些日子心绪不稳,睡眠不足的缘故。”风轻有一点倒是说的准儿,那就是施玉音真的是心绪不稳。
自从上一次施玉音在夕颜宫之中被楚莲若当时那纱帐微微掩起,酷似秦照夕那般的状况给惹迷糊了之后想起她之日起,这梦境便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闭眼便是。
还是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想着,施玉音对楚莲若便更加的恨了,哼,一个废皇后罢了,冷宫一缕孤魂而已,竟然敢频频出现在她的梦里!
“竟然轻风圣手说无碍,那便是真的无碍了,玉贵妃这下可不必担心了。”楚莲若在纱帐之后,依稀的言语,让想的出神甚至眸子里已经透出了阴狠的施玉音蓦然间就惊醒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道纱帐,就是这种语气,就是这副姿态……
她霍然站起,“夕妃还是管好自己吧。”她转脸就走,语气生硬的很。
“这是怎么了?”楚莲若觉得好笑,这是第二次了,施玉音从她这里仓皇离开。
无人回答,风轻看着施玉音离开的脚步,久久凝视,没有转开视线。
“哟,我们的温润贵公子,也知道目不转视的盯着一个人了?这玉贵妃当真是好福气。”胥阳飘飘然从房梁上跃下,嘴角笑意满满,找到机会可以调侃风轻这样的玉面公子,同时也是可以在楚莲若面前挑拨一两句,他心中甚是开心。
门被打开的缝隙并未关上,自然里的风吹进来,带来一阵芬芳。
又一批的桂香开始绽放迎风而舞了。
风轻收回视线,对上胥阳,“好好待她!”他的答非所问透着一股子凄凉,更是将楚莲若的心缓缓勾起。
“我不管来生来世,我只知道今生今世,她必然在我的心中,我定然护着宠着,不让旁人伤她半分。”胥阳很少做出承诺,这份承诺更是当着他的情敌,说的信心满满,真真切切,任谁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真心实意。
“莲若,你是个有福气的。”这话曾经不知道谁也说过一遍,但是楚莲若并未放在身上,如今听来,她缓缓笑开,“是啊,我是个有福气的,今生……一直都是!”
前世不提,今生却是。所以她常常心中暗想,许是曾经的厄运都用尽了,今生该她转运的时候了。而她再说此句的时候,那双水眸盈盈的看向胥阳,她今生的福分都是胥阳给的。
“如此如胶似漆的模样,真是羡煞了旁人,可得注意着些。”能如此轻佻说话的人,楚莲若一时之间愣是没有想起来会是谁?至少在他的印象里,这人她不曾见过。
“好伤心,曾经咱们还见过一面的。”声音旁落在屋子的西北角,胥阳和风轻同时挑了挑眉。
楚莲若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浮浮沉沉之间,幡然醒悟。“是你?”
“对,就是我。”大步走出,这人倒是够大胆,将夕颜宫当成了自己的家了这是。
胥阳皱了皱眉,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楚莲若看过去的时候,稍稍将她的脸掰正,未曾让她给出多余的眼角。
“哟,真小气。”他大喇喇的来到中间的桌边,缓缓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似乎是渴极了一样。
风轻挑了挑眉,“这一身的风尘仆仆,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够让柳叶山庄的庄主亲自来此?”
这般的如牛饮水,根本就是在渴了多时,要说这宫中,什么不多,酒水最是丰厚,依着容越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停下来,搜罗一番?
“这位公子可真了解我。”容越一屁股坐了下来,什么礼法宫廷禁事儿,对他而言,通通入不了他的眼。
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胥阳倒是知道一些,“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你们猜猜……”上挑的桃花眼邪邪一凌,更多了几分纨绔公子的意味。
“容越公子,或许我该和皇兄说说,将酒库的酒给换个地方储藏,或许我也该和定国候讨论一下,柳叶山庄的庄主入室盗走了他珍藏了几乎五十年的女儿红要不要派人去要个说法?还有工部李尚书家的……”
“别,别,别。”容越笑的一脸的讨好,忙不迭的摇手,“我说便是了。”
楚莲若浅浅一笑,这样的人就是欠揍,欠威胁。不过他还真是将京中权贵家中的藏酒都给光顾了一遍啊……不说他本性的狡黠与多变,也真是厉害。
听到楚莲若的笑声,容越立刻凑了上去,胥阳尚未动手,他就被风轻不动声色的扯住了衣袖,再难前进一步!
容越不甚自在的回头,看到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依旧露出的温和的笑容,容越无奈的退回了原位,重新坐下。
“哎,哎,这季末,美人儿身边都有人保驾护航么?”容越的话似乎是脱口而出的不耐,又似乎很是耐人寻味。
可惜,这里无一人搭理他的无奈。
胥阳半揽着楚莲若半躺在床榻之上,很是有耐心的梳理她被风缠在一起的墨发,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一刻二人是如此闲适的状态之下,他空着的手就一定能够会落在楚莲若的发丝之上。
“看着你们这般,倒真是无趣,还是来说说我今日的所见所闻吧。”容越摊了摊手,继而还耸了耸肩。
“我们听着,要说尽快,天色不早了。”胥阳懒得与他说这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