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祖母、父亲、母亲。”桑玥行了一礼。
滕氏缓缓抬眸,和颜悦色道:“坐吧。”
桑玥行至桑玄夜身边坐下,看向桑柔怀中的金毛犬,笑道:“大姐新买的宠物吗?好可爱。”
桑柔优雅一笑:“是靖王殿下送的,不知殿下给二妹送了什么?”
桑玥神色一暗,露出几许小女儿家的艳羡和醋意:“没姐姐的好呢,都是些观赏之物。”
桑柔满意笑笑,庶出就是庶出,还妄想跟她比?
二人说话间,桑秋已在偏厅烹好茶,亲自端了过来。她穿着蓝色琵琶襟上衣,内衬白色撒花烟罗裙,显得神清气爽、甜美可人。在经过桑柔身边的时候,那只金毛犬忽然冲了出去,吓得桑秋手一抖,茶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嗷嗷!”
金毛犬叫了几声,开始舔舐地上的茶水。
众人纷纷笑出了声,就连桑楚沐都乐了:“看来秋儿烹的茶很好喝啊,连金毛犬都懂来抢食。”
原本担心受责罚的桑秋一听父亲的调侃,稍稍放下心来。然而心还没揣回肚子,桑柔就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啊——我的金毛犬!”
桑秋定睛一看,那狗打了个滚,全身抽搐,尔后七窍流血而亡。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扑进了桑玥的怀中,颤声道:“二姐!”
众人俱是神色一暗,府里刚出现过中毒事件,所以大家对这个是非常敏感的。
五姨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茶是桑秋烹的,而她此时窝在玥儿的怀中,这不是摆明了说二人关系匪浅吗?玥儿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滕氏惊愕地问向桑楚沐:“这是怎么回事?”
桑楚沐走过去仔细一看,究竟沙场的他见过各种死亡惨状,这条狗口吐黑血、面部发黑,分明是中毒而亡。他蹙眉道:“回母亲的话,它中毒了。”
全畅然!
大夫人无比惊愕,发髻上的赤金流苏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敲打着她的面颊,众人似乎还能听到细微的声响。“老爷,婆母,这茶里有毒吗?还好这条狗贪嘴,不然若被婆母喝进去……”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众人皆心知肚明。
“三妹,你怎么会烹一杯有毒的茶来孝敬祖母呢?”桑柔大义凛然道,眸中噙满泪水,仿佛无比痛心。
“我没有,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毒?”说着,她趴在桑玥的怀中哭了起来,“二姐,我真的没有下毒……我就是……像往常一样做的……”
桑玥轻拍着她的肩膀,软语安慰道:“三妹放心,祖母深明大义、明察秋毫,定不会让人冤枉了你去。你天天为祖母烹茶,若真心怀不轨,多的是机会,不会选择一个大家都在的日子。”
桑楚沐也觉得蹊跷,且不论秋儿没有毒害老夫人的理由,就是有,也绝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滕氏被戴了顶高帽子,倒不好胡乱发火。她看向刘妈妈,道:“方才三秀烹茶的时候,旁边都有些什么人,去叫来!”
“是!”
刘妈妈退下去后,大厅内一度陷入无比压抑的沉寂。偶尔从轩窗和大门灌入几阵和煦的春风,吹在众人脸上却有股冰凉的触感。
桑玥示意桑秋在旁边坐好,她自己则行至金毛犬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它的死态。迎着春阳的光辉,她在茶渍中瞧见几层很淡很淡、微不可察的彩色光晕,尔后她探出手摸了摸金毛犬的肚子,原来如此!
她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堂堂将门千金,居然去摸一条狗的尸体,也不嫌脏?
桑柔和大夫人都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良久,并未见她言语,才稍稍宽心。
桑玄夜快步而至,将她拉回座位,又取出帕子蘸了些水,给她细细擦了起来。
大姨娘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几天关于二秀失宠以及五姨娘下毒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真是假。风口浪尖上,玄夜与二秀走得太近实在不明智。而今天这事,她一猜就是大夫人给二秀设下的陷阱!二秀能不能逃过一劫还两说,可不能让玄夜被连累。
思及此处,她望向桑楚沐,眸子里波光潋滟:“老爷,玄夜前些日子得了一个造型独特的墨玉砚台,周身刻有十八降龙罗汉、冬暖夏凉,据说即便放在雪地里,墨汁也不会结冰,玄夜今早还说要送给您呢!”
桑楚沐淡淡抬眸:“是吗?”
那墨玉砚台本事打算送给玥儿的,大姨娘怎么回事?桑玄夜暗暗瞥了大姨娘一眼,随即笑着看向桑楚沐:“是的,父亲,我这就去取来。”
桑玥心中冷笑,树倒猢狲散,大姨娘怕是以为她要失势了,唯恐殃及桑玄夜吧!
刘妈妈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二等丫鬟梨花。
“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大夫人。”
滕氏似懒得审问,大夫人沉声道:“梨花,三秀烹茶的时候,你在一旁候着吗?”
梨花恭敬道:“回大夫人的话,奴婢在清理房间和院子,偶尔会看见三秀,但并不是一直盯着的。”
大夫人又道:“这就是说,即便有人进进出出,你也未必留意得到了。”
梨花低头默认。
大夫人轻轻一笑,和颜悦色道:“秋儿,你在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