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秋弱弱地吸了口气,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喃喃道:“其实也就只打了一次而已,后面我就都很乖了。反正我就知道二姐是真心对我好。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听二姐的准没错!”
桑丽知道桑秋从不撒谎,但自幼失去亲娘的桑丽很难想象被人管束起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她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桑秋,不经意间问道:“三姐,你知道六姨娘是怎么疯的吗?”
桑秋被触及伤心事,眼里迅速窜起一层水雾,哽咽道:“我不知道。”睫毛轻眨,泪水溢了出来。
桑丽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叹道:“我听说六姨娘出事那天去过五姨娘的院子,二姐也在,你说会不会是二姐和五姨娘对她做了什么?”
桑秋气呼呼地推开桑丽,害得她险些摔倒。
“不许你说二姐的坏话!”
“三姐,我这不是没确定吗?就随口说说而已。”桑丽复又坐直身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我其实就是想投靠二姐,但不知道她心性如何。她对你忽然好起来,是在六姨娘出事之后,我有些疑惑才问了你,你要是介意的话,当作耳旁风吹吹,别往心里去。”
“这样啊,”桑秋觉得自己错怪好人了,讪讪一笑,“你真想跟二姐好?”
桑丽点点头:“在府里,大姐和二姐不对路子,谁都看得出来。不瞒你说,我从前是跟着大姐的,但自从出了七姨娘那一档子事后,我有些寒心,也有些后怕,如今看你过得好,我好生羡慕,但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桑秋吃了块糕点,甜甜笑道:“我过得好是因为二姐对我好,六姨娘的事肯定跟二姐无关!”
桑丽轻咳一声:“三姐,要不……你去问问?”
日暮时分,总算抵达了庄园。这处庄子里有良田、有果园,雇了许多农户,每年农门们只需交纳一定比例的收成,剩下的便能自行分配。庄子里的收成向来不错,农户们的日子当然就过得风生水起了。
庄子的林总管事和他的妻子秦氏接到消息后便带了庄子里的管事们在大门口恭候。林总管事今年五十有五,从前是定国公府账房的管事,因办事得力被老国公爷派来接管偌大一处庄园。多年来兢兢业业、将此处打理得很是妥当。他远远的瞧见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忙上前迎接,亲自将滕氏扶下车,恭敬地笑道:“老夫人,您身子还是那么硬朗,跟去年一点变化都没有。”
滕氏闻言,面露几分喜色,嘴里却叹道:“哪里硬朗?岁月不饶人,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能来几回?”
林总管事笑着宽慰道:“您的面相一看就是祥瑞傍身,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滕氏听着高兴,又与林总管事聊了几句。
大夫人带着桑柔和桑玥下了车。桑柔一下车,后面一整排管事们全部傻眼:那是人吗?分明是王母娘娘座下的百花仙子啊!
林总管事的妻子秦氏忙躬身相迎,笑道:“大夫人和大秀来了,哎呀,大秀出落得跟个仙子似的,奴婢还以为天仙下凡呢!”
大夫人宠溺的看了桑柔一眼:“美是美,就是性子还需多练练。”
“母亲。”桑柔挽住大夫人的手,轻轻嗔了句。
天穿地穿、马屁不穿,秦氏见大夫人和大秀十分欢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又拍起了第二轮马匹:“大秀人美,选的丫鬟也出挑。这身装扮出去,便说哪家千金也不为过啊!”
桑柔掩面而笑,睫毛轻轻颤动,溢出华光点点,仿若最艳丽的一朵蔷薇被微风给挠了一下,几欲要落下几滴露珠。
“秦妈妈,那是我二妹桑玥,不是丫鬟。”
秦氏闻言,脊背一阵发凉:天啊,她是招子蒙了猪油吧?居然把二秀看成了丫鬟!她主动扇了自己一耳刮子,赔了个笑脸,讪讪道:“奴婢秦氏见过二秀,奴婢有眼无珠,二秀莫与奴婢一般见识。”
其实怪不得秦氏会认错,往年滕氏从不带庶孙女们过来,加上桑玥今日穿得十分素净,秦氏将她看成一个受宠的丫鬟很正常。桑玥露出一个优雅的笑:“秦妈妈不必多礼。”
秦氏摸了把冷汗:这二秀不生气?
紧接着,桑秋、桑丽,大姨娘和九姨娘也纷纷下车了。
当大家看到能与桑柔媲美的九姨娘时,暗自惊诧了一把,老爷真是艳福不浅,得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庄子里不像定国公府修得那么奢华,一共只有四个院落。滕氏带着桑玄帧、乳母和大姨娘坐一个院子,大夫人和桑柔同住一个院子,桑秋和桑丽一个院子,还剩最后一个院子,便只能桑玥同九姨娘住了。
桑秋想和桑玥住一起,但桑丽死活不同意与姨娘同住,只能委屈桑玥了。桑玥倒是无所谓,反而有些乐见其成,正好她可以趁机套些九姨娘的话。
这一路上,桑柔对桑玥是极其照顾的,嘘寒问暖,还吩咐下人做了不少好吃的糕点,看在下人眼中,皆认为这位大姐待二妹宽厚宠溺。这不,刚用完晚膳,桑柔又登门请她一同去散步。
“二妹,我方才吃的有些多了,想去庄子里转转,消消食,你要一起吗?”
桑柔脸上的表情和蔼可亲,还带着一丝殷殷切切,配上那张秀美绝伦的容颜,任谁都不忍拒绝,何况,她还有个如此尊贵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桑玥淡淡一笑:“好啊。”马上,她面露难色,“不过,这次出门我带的衣物、首饰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