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你是想棠梨院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轻薄了吗?”桑玥边说边要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了,“你放手!”
“不放!我就不放!”慕容拓现在火着呢,一想到桑玥小时候和慕容耀那么要好,他就气得鼻子冒烟!
桑玥发现自己越是挣扎,慕容拓就抱得越紧,她的脸已经整个儿贴在了他的胸膛,能清晰听见他苍劲有力的心跳,不难推测此刻的他有多么紧张。
“大少爷!这么晚又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过来了?”
钟妈妈刻意放大的音量像一声平地惊雷在桑玥和慕容拓的脑海里炸响。慕容拓暗自诽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无耻了一回,这么快就被打断了!二人互视一眼,心下了然,八成是慕容耀将桑玄夜叫过来,好阻止慕容拓和桑玥单独见面的。
“玥儿,我找你有点事。”桑玄夜不管不顾,绕过钟妈妈就要进去,钟妈妈一步拦在他面前,笑道:“大少爷,二秀已经歇下了,要不您明日再来吧。”
桑玄夜这回却偏不给钟妈妈面子,避过钟妈妈推门而入,尔后掀开帘子步入卧房,发现里面果真熄了灯,他的脚步慢了些。他先是在耳房看了看,又在浴室瞧了瞧,确定空无一人,又朝着屏风走去。
眼看他就要绕过屏风,钟妈妈扬声句:“大少爷,有什么话,您就在屏风外面说吧,二秀如今大了,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人看见总是不好。”
此时,桑玥好像从熟睡中被吵醒似的,慵懒的声音响起:“钟妈妈,是大哥来了吗?呵——”一个大大的呵欠,“那你进来服侍我更衣吧,呵——”又一个大大的呵欠。
慕容拓躺在她身侧,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来,臭丫头,真能装!
桑玥碰到了慕容拓因极力隐忍而抖动的肩膀,脸色一沉,不着痕迹地踢了他一脚。他吃痛,就势将胳膊搭在了她的纤腰上。
桑玥身子一僵,他……他还抱上瘾了不成?
钟妈妈笑道:“好,奴婢这就来。”她看向桑玄夜,“大少爷,这闺阁女子穿戴起来少说也得半个时辰。您去外屋坐会儿,奴婢给您泡杯茶。”
桑玄夜摆摆手:“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桑玥大惊,将慕容拓的头按进了被子里。桑玄夜探出半截身子往床上瞧了瞧,借着零星的夜色,他看到桑玥的确是歇下了,这才后退几步,敲钟妈妈搬来一个凳子,他就坐下了。
钟妈妈转过身抹了把汗,尽量平静道:“大少爷,灯油没了,这……”
桑玄夜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氛围,他微微一笑:“不碍事,我与玥儿聊会儿天,你退下吧。”
想着每次都没桑玥整那么惨,慕容拓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来了个捉弄她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桑玥侧卧背对着他。他坏坏一笑,用手指在桑玥的背上写着:“臭丫头,你对我不无感觉吧?”
“玥儿,你昨天去了哪里?好像回来得很晚。”
“哦,昨天去了贵叔的铺子,帮他算账、点货,所以晚了些。”桑玥一边要应付慕容拓的恶作剧,一边要勉力挤出慵懒的声音回答桑玄夜的问题,这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桑玄夜以为是在拖延时间,令慕容拓知难而退,结果弄巧成拙,让慕容拓无路可退!
慕容拓明显感觉到桑玥很怕痒,他玩心大起,又写了句:“第一次见我你就亲我,对我一见钟情吧?”
桑玥真想一刀杀了他!偏这时桑玄夜又问:“上次我跟你说过别再一个人出门,我会陪你,你怎么不听?”
桑玥反过胳膊,一把捉住慕容拓写写画画的手,谁料慕容拓大掌一转,将她的手握了进去。
慕——容——拓!
“玥儿,你睡了?怎么不说话?”
“哦!我的确有些困了,呵——下次,我出门会告诉大哥的,不会再让大哥担心。大哥,时辰不早了,你,呵——快去歇着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鼻子发音的,仿佛困到极点,半个字也讲不出了。
桑玄夜心有不忍,不再出声打扰,但并未就此离去,大约静坐了半个时辰,想着靖王殿下吩咐的事已办妥,遂轻轻起身,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棠梨院。
桑玄夜一走,桑玥就掀了被子,将慕容拓一脚踹下地。
“慕容拓,从前你总说我无耻,现在你看看,无耻的到底是谁?以前是我看走眼了吗?没发现你竟是这么个无赖!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冷声说完,桑玥复又躺下,拉过被子盖上,再不理他。
慕容拓先是一愣,半响回不过神,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软触感和香气。良久,他嘴角一勾,无赖?好像做个无赖也不错!
翌日,天空放晴,到处都是湿润的泥土花香的清韵。
福寿院内,高朋满座。
滕氏穿着一件褐色对襟背子,内衬宽松的藕色罗裙,银丝被挽成一个单髻,用镶翡翠金簪固定于脑后。服用了灵慧大师的药后,滕氏的后遗症减轻了许多,起码这说话是利索了。
左下首处依次是丞相府的长媳孙氏、二媳妇萧氏、韩天轶、桑柔和韩天宇。
萧氏穿了一件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华贵大方,气场隐隐有盖过孙氏之势。其实这很正常,量谁的女儿做了那种事,都会有些抬不起头。更何况,萧氏膝下还有个天才儿子韩天宇。原先韩天宇曾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