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过来!”年轻男子冲夏炼勾了勾手。
夏炼之前的眼神在此刻消失了,只留下一种疼痛、委屈以及愤怒和不快交织而成的表情。
“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男人托着夏炼的脸,仔细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后又有些惊诧地说道:“你还挺能扛啊,就这样也只是一点皮外伤。”说着拿出一张创口贴熟练而快速地贴在了夏炼头上。
“谢谢!”夏炼低声地道谢。
男子依然面无表情,没有理会,直接说着:“走吧,有人想见你!”说完几乎是抬着夏炼的胳膊去向了不远处的黑色宝马前。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后座的中年男人摇下车窗淡淡地问道。
“我叫夏炼,夏天的夏,锻炼的炼!”夏炼很老实地回答。这让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对他此刻乖巧的反应有些诧异,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他上下打量了夏炼一会儿后,又问道:“是谁教你打架的?”
夏炼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微地埋下了脑袋。见夏炼没回答,中年男人也不再追问,直接说道:“快回家吧。”接着摇上了车窗。
“大哥,你怎么突然对个陌生孩子这么感兴趣啊?”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说:“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打架的动作很特别,现在的高中生基本都是打野架的,但那小子应该是受过什么训练。”
“老大,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吧。”
“学生怎么了,嘿嘿,不喜欢打架怎么叫男人呐,你小子不也是我看重然后培养出来的吗?!”
“谢谢老大。”年轻男子一本正经地道谢。
“我去,谁让你他妈给我道谢啊,会不会聊天?”中年男人故作凶恶地骂了一句。
“我本来就应该谢谢你啊,要不是你……”
“哎哟,行了行了,真没办法和你聊天,木脑袋!”中年男人无语地摆了摆手,司机也立刻闭上了嘴。短暂地沉默后,中年男人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刘,你还记得我们禹州市有哪几个姓夏的大人物吗?”
“现在啊,现在好像就北区的汽车总裁夏志轩了吧。”
“以前呢?”
“以前就不太清楚了,怎么了老大?”
“没什么。”中年男人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只是觉得那孩子的名字有些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唉!算了,现在去拳馆吧。”
夏炼回到位于城南中山路的家,这里和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有着千差万别,以前他们住在高档小区,有宽敞的路面和敞亮的路灯,以及优美整洁的园林景观。但现在,只有一排排老旧的楼房、随处可见的垃圾和狗屎,以及昏暗破旧的路灯。每天都能听见街坊邻居为琐事的争吵,还有每家每户厨房散发出呛人的油烟。
十年前,他被拐卖后不久,父亲也遭到了生意失败,而后发生车祸去世。因为欠债的原因,父亲生前的一切资产都被拿去抵消了债务,而一无所有的母亲也只好搬到了这个房租便宜的地方,一边艰难生活,一边继续寻找儿子的下落。
对于这样的变故,刚回家的夏炼已经从母亲的哭诉中得知了,但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到了家门口,夏炼刚想拿钥匙开门,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小炼,放学了?”一个穿着西装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差点和夏炼撞了个满怀。
“出什么事了吗?”男人看着夏炼有些狼狈的模样和脏兮兮的衣服问道。
“哦,没事,不小心跌了一跤。”夏炼撒了一个几乎谁都不会相信的谎,然后又立刻反问道:“长生叔,不再坐会儿吗?”
“你长生叔还有事儿呢!”没等这个叫长生的男人发话,还在屋里的母亲便抢先回答。
这个人叫刘长生,以前几乎是看着夏炼出生的人,也是他父亲曾经的得力助手。在夏炼回家后,他也主动帮其联系了学校,并为其交了学费,也为什么都不懂的母亲找了份体面的工作,可以算作是他们母子俩的恩人。但此刻不知为什么,母亲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似乎已经对他下了逐客令一样。
“哦,对,我就来看看你们,现在有事真得走了。”刘长生脸上没有任何不满,而是笑着摸了摸夏炼的头说道:“你在学校还习惯吧,有什么麻烦就告诉叔叔啊,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说着,将手中一叠对折的百元大钞塞进了夏炼的口袋里,然后出逃似的快步消失在楼梯间。
“小炼,你叔叔给了多少钱,给我看看。”母亲杨珍将夏炼让进了屋内,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从夏炼的衣服里搜出了刚才刘长生塞给他的钱,数也没数就说道:“以后不要轻易接受任何人的钱财,懂吗?你需要钱的话,妈妈会想办法。”
夏炼没有任何反驳地点了点头,问道:“妈妈,你和长生叔叔怎么了?他怎么……”
没等夏炼问完,母亲有些生气地打断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对了,在学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妈妈说怎么回事?妈妈这就给老师打电话。”
“妈,没事,你别管了,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然后后面的学生没反应过来就绊在了我身上,加上地上有些脏,就这样了。”夏炼继续编着理由,这些事情作为男孩一般都不愿意让自己家人知道,就算让家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作用,当今社会,父母在面对孩子遭遇校园暴力无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