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要棠儿做什么呢?”霍棠儿现在对霍云浅的话自然是非常相信的。
霍云浅笑了笑,取了一包胡粉递给她,“你去,把这个东西给那个话很多的黑皮。”
“什么?我……我不行……”霍棠儿急忙摇头,下意识地拒绝,脸上也莫名红了。
那是个陌生男人啊……小姑姑怎么让她去见男人呢?
霍云浅强硬地把纸包塞进她手中,拍了拍她的肩膀,“棠儿,且不说你将来成亲之后总要去面对各种事情;
“我大景对男女之防并未严防死守,而且这是在咱们家中,送一包东西,这种简单的小事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做不到?”
霍棠儿垂眸看着手中的纸包,只觉得这像是一块烧红的木炭,格外烫手。
“还有,这是秦王府要的东西,所以不会有人敢说这是私相授受。”霍云浅补充了一句,“你这是帮我、帮秦王府办差,是有功劳的,千万不要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霍棠儿只好拎着纸包跟着那个传话的小丫鬟出去了。
“小姐,为什么您一定要棠姐儿去送呢?”银翘好奇地问,“而且,您似乎认识那位来取胡粉的人,是么?”
霍云浅正拿起桌上的眉笔准备勾画,闻言笑了笑,“棠儿平日总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这样肯定会憋出心病来。尹沣是个可靠的人,而且他性子活泼外向,棠儿需要学会应付不同的人,将来对自己也有好处。”
银翘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平素也觉得棠姐儿有些太畏惧谦卑,甚至比不少丫鬟都畏缩,实在不像卫国公府的长孙女。
正走去小花厅的霍棠儿当然不会知道,霍云浅和银翘正在背后说着自己。
她捏着那纸包,一想到等会可能会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便一阵害怕和恐惧,连手心都被沁出的汗弄得湿哒哒的。
“棠姐儿,到了。”面前的丫鬟忽然站住脚步,回头小声提醒。
霍棠儿一震,也随之停下,瞧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双腿却没来由深深打颤,那一脚怎么都迈不出去。
要不……还是回去吧?
小姑姑只是因为梳妆而不想出来,等小姑姑梳妆完毕,不是就可以亲自来送这个粉包了吗?
而且,这粉包既然是秦王府要的,小姑姑分明应该很乐意亲自送出去这个粉包……
霍棠儿心里天人交战,不料眼前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啊呀县主你总算——咦,你是谁?”
“……啊!!!”
这一声尖叫,险些震聋了尹沣的耳朵。
他在小花厅等得很不耐烦,但想到霍云浅毕竟是女子,可能就是会磨磨蹭蹭的,也只好耐心等着。
方才霍棠儿过来,他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没想到那脚步声竟然随后停下了,还在门外半天不离开。
这是在故意忽悠他吗?
尹沣索性也“将计就计”,突然从门里跳出来准备好好吓一吓霍云浅,没想到眼前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少女,还直接被他吓得放声哭了起来。
“哎哎哎你别哭啊!”尹沣又是无奈又是懊悔,看霍棠儿哭得撕心裂肺,慌得赶紧去身上找手帕。
可才一摸到那硬邦邦的布片,尹沣嘴角抽了抽,果断还是不把那破玩意儿掏出来了,尴尬而焦急地搓了搓手。
“阿沣,你在这做什么?”
“棠儿这是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一男一女的声音,瞬间给尹沣解了围。
他转过头去,瞧见霍明佑正和一名年纪相当的妇人走过来,赶忙行礼,“国公爷、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就吓了一下,把这位姑娘给惹哭了,我……”
和霍明佑一起过来的自然是卢梦春,见霍棠儿哭得直抽气,她赶紧冲过去将霍棠儿搂住,看向尹沣的眼神也不善了,“你是何人?竟敢到国公府来撒野,还不拿下?!”
“夫人——”尹沣呆住,下意识地摆手,“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替王爷来取县主的胡粉的……国公爷,我发誓!”
霍明佑一头雾水,但还是赶紧先劝道:“春儿,把棠儿带进花厅歇会儿。阿沣是过命的交情,的确是秦王府的人,我想他不会欺负棠儿的。”
听到“秦王府”三字,卢梦春的脸色才算和缓了些,搂着霍棠儿进去了。
女人们一走,尹沣才算回神,向霍明佑大倒苦水:“国公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以为门外磨磨蹭蹭不进来的人是县主呢,就跳出来想吓她一吓,谁曾想……那小姑娘是谁?”
霍明佑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垂髫小儿,还做这些可笑的事?那是我二哥的女儿,你这么一做可是把人给得罪了。”
尹沣摸了摸脸皮,讪讪一笑,“是……我这不是以为……好,我这就去赔罪吧。”
刚刚听国公夫人说,那个小姑娘叫“棠儿”来着?
也不等霍明佑再开口,尹沣马上转身进去花厅里。
霍棠儿还靠着卢梦春低低啜泣,但想到刚刚的事,她又是生气又是难为情。
不过,生气也是气自己——只是被惊吓了一番罢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哭起来了?
真是丢死人了!而且还是在三叔三婶的面前……还有那个陌生少年的面前……
忽然面前传来一个声音:“那个……棠儿姑娘,在下给你赔不是了。”
霍棠儿受惊地抬头,面前的少年耷拉着脑袋,但看起来很是恭敬和诚恳地拱手致歉。
卢梦春“切”了一声,“现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