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动弹不得的段文都被这一杯茶水灌下肚,狠狠呛咳,心里更是无比后悔。
他当真轻敌了……怎么就单独和这个母夜叉进酒楼了呢?
更不用说她还带着两个帮手在身边,也不知本事如何。
不出片刻,段文都就感觉脑子一阵发晕,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他的帮手能够早点到来……
但耳边却传来了仿佛来自地府的阴森声音:“你难道不好奇,为何我会大胆带你一人前来?”
段文都脑筋昏昏沉沉的,心道不正是因为你带了两个帮手才有恃无恐吗?
霍云浅呵呵一笑,“为何你不认为,你是被雷通出卖了呢?”
段文都瞬间一个激灵,可是神智并未因此回复清明,喃喃道:“不……和雷公子没关系,没有……”
“段氏以畜牧业为营生,如今你名下突然多出一间地处京畿的马场,尊夫人名下更多出一间京城里的玉器行;
“上次你托我二嫂送进来的白玉送子观音,正是出自那间玉器行——我可有说错?”
段文都觉得舌头都有些发麻了,艰难地摇摇头,含糊地道:“不是……不是的……”
“你把外甥女可是卖了个好价钱啊,怎么样,也不分点红利给令妹?
“你逼棠儿救出二嫂,雷通给了一间马场和一间玉器铺子,何不把玉器铺子转到我二嫂名下,让她孤身在外也好有办法可以糊口过活?”
段文都仍然摇头,一片眼花缭乱过后,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努力地看了看,却发现竟然是段文馨满脸愤怒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幻觉吧?
既然是幻觉,段文都又实在头痛难忍,想起以前的往事,冷笑一声,“当初叫你别高攀……如今,是赔……赔了夫人又折兵……段家的名声都被你……们搞臭了!
“什么国公爷……现在不是死后还被人骂?他留下的那个赔钱货……能嫁到雷家,都是靠我们段……段家积德,才让她有这机会!”
咒骂的话源源不绝,但是渐渐声音低了下去,片刻后再看,段文都分明已昏迷不醒。
霍云浅揉了揉因为要变声所以有些僵硬的脸颊,斜眼看向身边满脸麻木的段文馨和霍棠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她们二人乔装为侍女跟随而来,段文馨知道刚刚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威胁自己的女儿出手救自己!
段文馨心中纠结万分,又是笑段文都异想天开,又是心疼女儿竟然要做这事,同时却在心里抱着侥幸,觉得这一切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哥哥的做法是错的——直到听完了段文都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
段文馨麻木地看着面前已经昏迷过去的兄长,只觉得这个人的脸,分明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旁边的霍棠儿已经泪流满面,浑身簌簌发抖,下意识地靠向霍云浅身边。
霍云浅抬手搂住她,任她流泪了一阵,目光转向依然麻木的段文馨,“时候差不多了,别让三哥的布置白费——开始接下来的步骤。”
段文馨回神,揉了揉自己的脸,却还是久久无法进入状态。
旁边的霍棠儿擦了擦脸,深深呼吸,向霍云浅点了点头,快步推开包厢的门冲了出去。
门外响起了她惊慌的叫声:“不好了,我们小姐中毒了,来人啊!呜呜……好可怕……来人呐!”
眼泪再次掉下来,霍棠儿也不知道这泪水是自己真的害怕、或是要唱好这场戏的决心。
在她刚刚发出哭声时,楼梯间已经奔上来两人,急急忙忙地往她们的包厢冲了过来,“别叫了,怎么会中毒的?”
天字七号房恰巧靠近楼梯间,所以这二人听到她的声音就上来,显然也是安排好的。
霍棠儿看到那五大三粗的两人,吓得后面的话都吞了进去,慌忙想往包厢里面退去。
那两个大汉显然更着急,大踏步地朝着包厢门口走来,嘴里还在压低声音严厉地道:“别叫!传出去叫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霍棠儿感觉自己手脚已经根本不听使唤,恨不能一眨眼就逃离这个地方——不,小姑姑还在包厢里,小姑姑可是筹谋好了、要给雷通一个教训的!
眼前这两人,一定就是那个姓雷的人的手下吧!
她要帮小姑姑……她不能退缩!
霍棠儿一边后退,一边鼓起勇气,继续喊道:“你们是谁?叫……叫你们掌柜过来!我们小姐中……中毒了!你们别过来!……”
喊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只一个劲儿嘶吼着。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丫鬟到底是什么毛病。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狠色,默契地一点头,其中一人直接逼近还在兀自嘶吼的霍棠儿。
“住手!”一个清亮高亢的声音插入进来,“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二人拿下!”
两个大汉诧异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的另一间包厢门口立着一个身材不算高挺的中年汉子,虽是一身便装,身上却自有一股强硬的气势。
而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窜出来四个看着也足够强壮的汉子,向着那两人扑了过去。
两名大汉始料未及,一下就被那四人包围,等到回过神来想反抗时,已经被四名大汉反制住了。
叶志宜揉了揉额角,好在他刚刚没有饮酒,出了包厢才能目睹这样一桩逸闻。
两个大汉欺负小姑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