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在小楼夭桃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后来一把火烧了小楼夭桃,就更不在意了。没想到这回趁着陈夫人煮酒时候拖住你,让我有时间‘拜访’你的府邸。……
我原本只想抓回你唯一的儿子。没想到却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熟人’了。
他出现在你府邸,他在自己的院子里还要涂脂抹粉,厚的能够遮住……就是这样,我才猜测他面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要替他洗脸,你又那般激动。我这才更加坚定心里的猜测。果然如此呀。”
丑妇似笑非笑看于桀。
于桀够疯了,但还不够!
她还要再加一把火!
“于桀,这老鸨儿是你心上人吧!”
什么?!
众人质疑的目光下,于桀脸色越来越沉。
突然,他沉声喝骂:“是又如何!本官敢作敢当!女娃子小小年纪,端的毒辣!人不美。心更丑!
揭破别人痛彻心扉的私密,你很痛快?很了不起?黥面又如何!本官爱他至深!”
“你爱他?”丑妇突然高深莫测问。
“是,本官爱他!”于桀当众表白。原本不理解他的下属们,被他敢作敢当的磊落折服!
“嗤!”她喷出一口不屑:“你的爱,就是让他用一堆一堆的厚重白粉遮住他的黥面?
你的爱就是让他在小楼夭桃里为你监视陈州的一举一动?
你的爱就是把他关在你的府邸享受荣华富贵?
哈哈哈!那不是爱吧!
你用白粉遮住的到底是他的黥面还是你于某人的颜面!”
丑妇仿佛没有看见城楼下的于桀越来越阴沉地脸,更仿佛看不见身边的老鸨儿,倾城的面容一片惨白萧瑟!
她的指间抵住老鸨儿的下巴。她看着于桀说:“如果,我所爱之人是黥面,即便他是贱民,我也不会让他用厚重的白粉遮住黥面,不会利用他得到敌人的信息,更不会把他关在名贵的金丝笼里!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一个黥面之人,我会光明正大带着他逛大街,压马路。吃遍大街小巷的美食。
我会人前人后一样宠着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
厉唐的刑罚律例中有黥面之刑,却没从没说过,黥面之人就不能够得到幸福!
而我从不认为,遮头掩面的活就能够得到幸福!
于桀。你或许爱过他的容貌,却从没爱过他容貌以外的任何东西!你这样的人。也配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你所谓的‘爱’!”
于桀脚下不稳,恍惚之下,差一点摔倒,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于桀是个内心坚定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坐稳他屁股下的椅子这么长的时间!
但丑妇今日所言,句句肺腑!真心对假意,假意焉能再被人铭记于心!?
当丑妇那样慷慨激昂地说出那样一段话,老鸨儿看她之时,目光晶亮!
丑妇勾唇一笑,“于桀于桀,你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东西?”
于桀看她似笑非笑,心中有不好的感觉:“本官不要再听你废话!来人,攻城!”
“你不要他了?”丑妇再问。
于桀居然跪下:“楼儿莫怪!”冲着丑妇手中的老鸨儿情真意切地说:“若楼儿今日死于这贱人之手,我定当亲手摘她头颅,为你报仇雪恨!今生今世不再娶,允你正妻之位!若不死,今日事成,将来荣华富贵我俩共享!”
丑妇就站在老鸨儿身边,他的心冷,从指间传递给她。她弯唇,问:“如何,这就是你认定的良人?”
老鸨儿默然。
丑妇再笑:“于桀……五千兵马是你所能拥有私兵的最大限度吧。如今你全部带来了陈州。你的老巢可真是任我来任我去,城里那点家丁护卫实在是不够我们洛校尉的人马一锅端的。
可笑你于桀猜忌心重,城中百姓家里若多出一把菜刀,你都能刺死一家人!民心不在,于桀,你对私兵再好,如今你的老巢也不会有半个百姓帮你分毫!”
于桀血色顿时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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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二更,大概在九点钟。七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