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月倒也君子,说是同睡一房,碧纱橱里却还小憩了个丫鬟子。
几日下来,梦寒月已觉得好多。
“还是瘦,吃胖点。”
午膳时候,沧澜月夹一筷子肉到她碗里。
苦笑,还是苦笑,道:“我也想,从前瘦不下来,现在胖不回去。”
“咳咳,说来,你要养不胖,那天天来找麻烦的男人回头得怪罪我了。我多无辜啊。”
气氛一下子冷清了。
“啪,”梦寒月放下筷子,“能不能不说他?我烦。”
“不说可以。吃胖点吧。”
梦寒月看他一眼,“好,我吃。”能不能胖,就听天由命了。手把筷子又拿起,托着个精致的小碗埋头拼命吞饭菜,“呕,……呕……”一边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忍受胃里恶心感,吞两口,迅速咽下肚去,时不时嗓子眼儿里上涌的呕吐声。
吃的人痛苦,看的人也痛苦。
沧澜月蹙眉,一双修长手稳当从她手中把碗拿走。
“我喂你。”
“啊?”呆了呆,有些傻了。他喂她?没搞错吧?……“算了吧,我长手。”所以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来?没得没长肉,反而更加瘦了。”沧澜月舀一勺子鸡丝粥,“张嘴。”
梦寒月看眼前修长美丽的大手伸来的勺子,看一眼身边那人,人家脸不红心不跳,……难道是她多想了?
“张嘴。”
梦寒月面上古怪,别扭张嘴。
“我长这么大,就两个人这样一口一口喂我吃饭。”她说。
“嗯,还有一个是他吧。”他问,又舀一汤匙软糯的鸡丝粥。
“唔,太腻。我要吃那个。”皱眉躲开鸡丝粥,手指一指桌子上的豆芽菜,他真的很让她放松。
“吃完饭,我陪你花园里散散步。”
“咦?”梦寒月轻“咦”一声,“牡丹阁是要倒了吗?”
沧澜月看手中碗里差不多吃完,满意地放下手中碗筷,从怀里掏出细软的杭绸给她擦了嘴,做完这一系列,才问:“现在你靠我,不要诅咒你的金主。”
“没诅咒。要不是牡丹阁生意清淡。要倒了,你哪里来那么多时间陪我?你应该很忙很忙才对嘛。”
“不忙。”
“啊?”
“我说,我不忙。”沧澜月垂眸。
沧澜月刚说完。从来没被别人碰触过的俊容,忽然覆上一双冰冷的手掌,“你不忙,那这是什么?”冰冷的拇指轻轻刮着他眼下:“眼圈都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晚等我睡着,你就在外间点了根蜡烛干活吧。”
“谁说的?”他没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半夜醒来看到的?”难得,她有片刻安宁,嘟嘴,撒娇。一连串动作,居然做的丝毫不忸怩。不别扭。
“不可能。”沧澜月想都没想,直接否决,看似淡漠的眼。轻扫了一眼梦寒月,“我给你的药里有安神的。”男人暗自蹙了蹙眉,……就是这样子,还是能在半夜他干活的时候,听到里屋床榻上她的呓语。
到底是有多痛多痛。才会喝了安神汤后,梦里还睡不安稳?
别走。别走……,你叫谁别走?
“笨女人,你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忘记他?”……梦寒月捉住沧澜月俊脸的手麻了麻,缓缓松开,别开眼,不看那双会叫她愧疚的眼,唇瓣蠕动,“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他,别再提起他了。”
“难道要我亲手下了忘情散吗?”沧澜月又问。
梦寒月埋怨地看一眼沧澜月,……他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嘛。自顾自的……
“咳咳,我们好有缘。看,我们俩名字中都有月字,我比你小,你做我大兄吧。大哥,小妹这厢有礼了。”说罢,还唱作俱佳,嬉皮笑脸,弯腰一躬。
站起身,都没稳妥。就被大力往前带去,“唔!”她满眼惊骇,近在咫尺的俊容,……她头脑发晕。
沧澜月已经放开她,结束了这短暂一吻,“这样,你还想坚持做我妹妹吗?我是无所谓,你要是不在乎luàn_lún的话。”
“……”梦寒月一阵无语。
“走吧,散散步,别积食了。”
……她好像惹情债了。可她现在没精力考虑感情的事情。
……
晚间,她午睡起。他来。
“他想见你。”
“不见。”
“……真不见?”沧澜月沉默一会儿,忽然说:“我觉得你是在逃避。见吧。”
“……我饿了。”分明就是不想面对。
“我留他在客厅等。”
“你!”梦寒月气急。
“别逃了,难道你还想避开一辈子?……那我怎么办?”难道呆在角落里一辈子?不解决了那男人,他和她什么时候修成正果?
“什么你怎么办?”梦寒月有意装傻。怎么谁都在逼她?
她深深看一眼轮椅上的男人,……别再逼我了,求你!
但任凭那男人天天照三餐来要人,也不是一回事。
“你和他说,想见我,可以。得听天由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并且是个女娃娃,那我就见见他。”
“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懂,但为什么要是女娃娃?男娃娃不行吗?”沧澜月想不通。
“不想再生一个带把儿的,不行吗?”……其实是,女孩子像她的几率比较大,虽然要是孩子长得像她,真的是挺悲催一件事。
但是她也不想以后看到孩子,就想到另一个孩子。有些痛,锁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