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亮出身份,在场勋贵,莫不骇然。
这些年,天策大都督的事迹,早就轰传帝国九万里疆域。
七年前莽苍山之战,初露峥嵘,以一万破拓跋轩辕十万大军,一战封神。
五年前捕鱼儿海之战,十万破八十万,打下国朝八百年来未有大捷,肃之嘉石,沐手勒铭,彪炳汗青。
半年前罗刹、元突两国联军叩关,南境、北境同时告急,天策军分兵二十万支援南境。
天策大都督,只率十万男儿,迎战罗刹百万大军。
战事危如累卵之际,他一人冲阵,杀拓跋轩辕大元帅三千亲卫、斩其大纛,逼得拓跋轩辕割袍弃须而走……
另有山海之战,大败高丽;东海之战,覆灭神风舰队;老山之战,几将百越灭国……
这七年来,天策大都督纵横天下,万战不败,每一场战役,都足以彪炳史册,得封战神。
现在,这位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就在眼前!!!
“老夫六十寿诞,大都督能来喝杯酒,我定国公府,自然是蓬荜生辉。就是不知,大都督是不是单纯来喝酒的?”
徐邕问道。
相比激动骇然的其他人,这位当朝定国公,却无比淡定,态度甚至称得上傲慢。
李昂虽说官封一品,爵位却只是“镇北侯”。
原本捕鱼儿海战役后,要封“镇北公”。
只是他把这个爵位,让给已经死去的叶天青。
所以徐邕二等定国公的爵位,是在李昂之上的。
若单看爵位,李昂都要反过来,给他行礼。
只是李昂身兼数职。
天策军大都督,正一品衔,帝国武官之首,加“太子少保”,名列九卿。
又兼任枢密院左都御史。
这个官衔,同样是正一品,却是文官衔,主掌监察、弹劾,从二品及以下官员,都可直接问罪,先斩后奏。
听起来有点像钦差,其实权利远在钦差之上。
钦差只有替大皇帝陛下办事,手持尚方宝剑的时候,才可以先斩后奏。
李昂这个枢密院左都御史,却随时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两个官衔加起来,李昂手中权力,早就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可以说仅在神武大皇帝之下,说一句权倾天下,并不为过。
他“镇北侯”的爵位,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但是徐邕不这么想。
他觉得自己是定国公,李昂只是镇北侯,并没有权利拿自己怎么样。
有恃无恐。
不仅是他,关内侯、长信侯等勋爵,也这么想。
不管你李天策是大都督、还是枢密院左都御史,你这些官衔,只能震慑那些士族。
而我们是勋贵,与国同岁的勋贵。
只要你的爵位,压不住我们,那我们又凭什么拿你当回事?!
徐邕:“大都督可是单纯来喝酒的?”
李昂:“我当然不是来喝酒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为两个字。”
“哪两个字?”
“公平。”
“公平?”
徐邕笑了,他笑得很开心:
“大都督今年几岁了,是在讲笑话么?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存在过公平?大都督你本身就是特权阶级,天策府这些年的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大都督更是敛财无数,甚至皇室都没有你大都督富有。”
徐邕脸上满是哂笑:
“跟大都督你比,而我们不过小打小闹。大都督就要把我们严办,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长信侯道:
“大都督,定国公说的不错。你要依法严办我们,是不是先得把自己给办了?我们这些人全加起来,身家也比不过大都督您百分之一吧?”
关内侯嗤笑道:
“大都督,您所谓的公平,难道就是只许都督放火,不许我们点灯?”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议论。
若是没有爵位的庶民,自然不敢非议李昂这位当朝大国柱。
但他们是与国同岁的勋爵,大皇帝陛下惹他们不高兴了,都敢骂他娘的。
“你们这些蠹虫,倒是挺会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
李昂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李天策这些年,是敛财无数。不过我的财富,大半来自于洗劫敌国的国库,小半是靠做正规生意赚的。我天策府也有一整套严密的监察机制,谁敢像你们这般荼毒生民,鱼肉百姓,我都会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他眸光冷淡,逡巡一周:
“你们这些人,做了些很没有道理的事情。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只要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就是我理解的公平,也是我今天来这里,要跟你们讨要的公平。”
李昂一番话,说得问心无愧,光风霁月,倒是让徐邕等人,哑口无言。
天策大都督是富甲天下,可人家的财富,大半都是洗劫的敌国国库,他们拿着个做文章,可是做不下去的。
既然文章做不下去了,徐邕为首的勋爵们,就开始撒泼。
“大都督你虽说身兼枢密院左都御史,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我们可是勋爵,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
徐邕冷冷一笑,极尽嚣张:
“既然大都督不是来喝酒的,那就麻烦你出去。我定国公府不欢迎你。”
“你若敢在这里造次,就先问问我定国公府三千侍卫,答应不答应。”
“还不滚出去!”
“真当自己是盘菜?别人怕你李天策,我们可不怕!”
有徐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