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府邸挂满了白绫,门童披麻戴孝身着素服。
客厅之内,蔡瑁身着素服高坐于主位,其余家人各自坐在椅上。
蔡和脸上满是怒气,“大哥,父亲去世已经足足两天,这件事孙坚却是丝毫不提,如此包庇家族子女,我蔡家如何为他卖命!”
蔡中冷笑着说道:“虽然孙坚将兵马分散于各城屯田,但大哥于襄阳还是掌有两万兵马,他孙坚不尊敬我蔡家我们大可另寻明主!”
“禀告公子,军师祭酒江问于门外求见。”
“这是孙坚忠实的鹰犬,见个屁告诉他不见!”蔡和大喝了一声。
坐于主位的蔡瑁淡淡的说道,“带他去我的书房。”
蔡和说道:“大哥如今还见他做甚啊?!”
“只要一天没反,我们就还是司空的臣子。”
江问在门童带领下来到了书房,蔡瑁推门而入。江问作揖行礼说道:“下官军师祭酒江问拜见后将军。”
“今日朝堂之上,感谢祭酒为我左右迂回,”蔡瑁作揖行礼,拿出了两个垫子,“请坐。”
江问和蔡瑁坐于席上。
蔡瑁面无表情的说道:“祭酒我于方才已经上表司空,为父守孝三年,祭酒找我是有何公务要谈?”
江问淡笑着说道:“昔有伍子胥父子被害,由楚逃向了吴,数年后攻入楚国,挖出楚平王之墓后鞭尸三百,以报父子之仇。”
意有所指的话让蔡瑁神色一动,蔡瑁深深看了眼江问,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伍子胥那是战国时期的人物,祭酒说此话,是想和我聊聊史册?”
“下官是何意,后将军自知,下官只想说那伍子胥的下场可不好。”江问拿起瓷碗喝了一口水,微眯着眼睛。
“祭酒才思敏捷,”蔡瑁的眼中慢慢露出了杀机,“既然祭酒已经知晓,就不怕我府邸里面的刽子手?!”
江问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下官知道后将军不会是如此不理智之人,若是举兵造反,图的是一时之快,断的却是蔡氏一族的香火。”
“我本就不是孙坚手下的将士,其实我会投靠孙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祭酒你的缘故!”蔡瑁慢慢收敛自己身上的杀气,“祭酒虽然年纪尚小,但祭酒的才华与见识让我佩服,也让子柔和异度他们都佩服,我也坚信有着祭酒的辅佐,孙坚会到最后一步。”
“但今日朝堂之上,他孙坚如何值得我孝忠!”蔡瑁突兀的咆哮,眼中都带着血丝,“我父七十大宴,如此喜庆的一天,因何人会变成如此地步,他孙坚又做了什么!”
“下官虽早年丧失父母,但也明白后将军的心,黄巾起义之时家父为了保住下官性命,生生让黄巾贼砍了十刀,肉花当时都溅到了我脸上,直到我二叔救出我,家父才敢闭眼……”
“人之大错莫过于不忠不孝,后将军之父的心愿肯定是家族欣欣向荣,后将军反旗一举便是夷三族的大罪,违背老人家的心愿,这便是不孝,如今后将军已是司空的臣子,后将军若是举起了反旗,便是不忠。”
“此刻交战襄阳城中必定血流成河!现在的襄阳城也是山贼均平,市场兴荣,在襄阳城中好不容易安家立业的百姓期待的是更为持久的太平,若是经历这一场战火,必定家破人亡,将军真愿如此吗?”
“后将军真要做不忠不孝之人,受尽百姓辱骂之人?”
蔡瑁大笑的说道:“父被害,若是不替父报仇,谈何孝,君有过,视臣如草芥,谈何忠!”
江问自席子上站起身,郑重的向着蔡瑁行了一礼,“如今百废待兴,外有强敌环伺,司空与百姓尚需仰仗后将军这样的人才,后将军也说过投靠司空是信任下官的才能,既然信任下官,请后将军安心守孝,三个月内下官必当给后将军答复!”
“若后将军不信任下官,现在便可血流五步,将军进而举兵造反!”
书房之内一阵安静,过了四个呼吸的时间,蔡瑁站起身同样是郑重的还了一礼,开口道:“祭酒之才能,我愿意相信,我今日官职也多亏祭酒的举荐,此事拜托祭酒!”
江问离开了蔡府,坐上了马车。
回到了江府之内,江问看着眼前的竹简,皱着眉头深思,“陶儿速去请子明来我府上,另外去询问一下伯符与公瑾是否已经归来。”
“是。”
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君与臣的身份,真是个尴尬的隔阂啊……
吕蒙走进了江问的府中,“怎么又有什么好事,叫我来你府上?”
“来,坐。”江问拿了块垫子,“子明你自幼便跟随司空,可知孙中此人?”
“孙中?那就是个泼皮,”吕蒙想了想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曾有一次我去剿灭山越,本来五日就该到达的粮草因为这人的缘故,硬是晚到了五日,自然是吃了败仗,我们亡命奔逃了十日方才脱困!”
“这延误军粮是何等大罪?但还是从轻论处,因为这孙中是司空一位兄弟最后的孩子,因为司空年轻讨伐山贼时,这位兄弟救了司空他自己却死了,司空便将这位兄弟的孩子当作自己儿子抚养,甚至赐予了孙姓。”
“只不过无论是伯符还是其他家属都看不起这人,他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上个马都能被吓个半死!”
陶儿走了进来,向着江问行了一礼说道:“公子,中郎将已经寄回了封书信,说三日之后便可归来,并且到时邀请公子去吃喜宴。”
听到了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