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婶儿望向地面的眼神儿,明显只剩下了空洞。空洞的爱情,空洞的世界,空洞的梦醒时分。
也许,生而为人,这主观意识上的某种枷锁被迫扣上了道德良知的帽子,便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抛开世俗的偏见,这件事情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当下的社会,都是不被人所看好的但却屡见不鲜的这么一件事。生而为人的七情六欲,导致每个人在追求新鲜事物上都有着一定的激情和憧憬,当然,还有着一部分人,就如同我父亲一般,心里藏着个旧情人,自我封闭在年华的岁月里,却撩拨万人闲。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面前那个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的女人,心里面五味杂陈。此时的自己,甚至比心疼母亲,还要心疼琴婶儿。
就像我刚才提过的那般,因为母亲自始至终尚未对父亲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所以失望的程度是在预料范围之内的。但琴婶儿不同,父亲的那一句不感兴趣,活生生地将她推向了恶魔的深渊。
尽管,父亲在后来的说辞当中,曾经提过,他之所以提离婚是因为他明白,即便是继续过下去,这件事情也会让琴婶儿
永远的搬出来作为一种生活和生存的心理障碍,他不想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父亲的话不是不无道理,但,这也是他的一种自我推卸责任的蹩脚台词罢了,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一种堂而皇之犯了错,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做的如此丧尽天良的借口。
纵观整个事件,如同紫云菲第一次来到家里面一样,她说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可怜人。是的,她的话一点儿都没有错。在坐的曹家当中所有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心事,有些沉迷于岁月蹉跎,有些含恨饮啜,而父亲,尽管他也是在人生的爱情中并非未得到自己如心所愿,但他的一切终究是不会被祝福和看好的,因为,病态。
我不知道琴婶儿对父亲是否有恨。当然,这句话在写出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然哑然失笑,笑自己思想的向阳性。怎么会没有恨?就像她自己所说,努力了十多年的结果,就是换来了这样如此的一句让人痛恨心窝的话。
假设我是琴婶儿,我可能会拿刀冲过去,了结了这个眼前人,这个用言语害惨自己无尽伤痛的人。
但偏偏老天安排这样的一个人是我的父亲。
琴婶儿的反应不是淡定而是绝望。她坐在原地,此时的她,脑海中想的,可能是自己的从前,现在和未来,也有可能在想像着曹灿灿的未来以及自己与曹灿灿两个人悲哀与悲泣的一生。
自己苦心经营着家庭的女人,最后却被无情地抛弃在了家庭之外。
当下的曹家安静得如同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四下皆是人,四下皆寂寞。
沉默的是良心在痛,是灵魂的不安。
不时之后,奶奶突然之间问了一句:“是真要离婚吗?”这一句话不知是问谁,或许问琴婶儿?或许问父亲?许久之后,父亲没有抬头,从鼻腔里说了一个嗯,便继续沉默。奶奶起身走到楼梯这边:“哎呀,不能离婚呀,你们要知道,孩子都多大了?离什么婚?活到这岁数还不清楚,这日子和谁过不都是一样?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一旁的曹歌忽然站了起来:“让人笑话?事到如今,您还想拉二嫂和灿灿陪葬不成?我离婚让您丢了脸,啊,现在您怕再丢脸,就宁可让二嫂委曲求全对吗?”
“不是让她委曲求全,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是离婚了的话,孩子也在,人也在,又能改变什么?”
“那我就不懂了妈!如果以您的方式来看的话,岂不就是任何的人,都能够为所欲为,丧尽天良的去做任何一件违反社会道德lún_lǐ的事情对吗?败坏社会风气事小,丢人现眼事大对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妈!您讲的话,我就是这么理解的。我不知道是我偏激还是有问题,您为什么如此的自私?自私到了,到这个时候,您依旧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声誉?就外面,就外面您去打听,谁不知道谁家什么样?那外头早就笑您欲盖弥彰事情的真相,说您掩耳盗铃!您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风都能起三尺浪呢,何况您这风,已经都掀翻了海上的船?这艘船的失事,究竟淹死了多少人,您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奶奶没有做声。但我从她的侧颜上能够看得出来,她在心底运气。那此起彼伏的胸口就告示着天下,她没有错。
“算啦,大家在这儿杵着也都没有用。那个,容,你回家吧!”奶奶吩咐着。
“我,我不回去。我想和沐夕呆一起。”母亲怯懦地说着。
“呵~怎么,怕我毒死你的孩子?”琴婶在尚偏移的灯光下忽然开口说道,吓得母亲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臂,那感觉就好像琴婶儿已经趁着母亲不在要把我毒死一般。
“你走吧!”琴婶儿的这一句,是冲着母亲说的。
“我不走!”母亲的这一句话回答得很坚决。
“不走,留下来堵我的心吗?”琴婶儿的话,在曹家当时空旷的大厅中,犹如一记惊雷,刺破了黑夜的上空。
母亲在我身边,身子又是颤抖了一下。似乎所有人都不曾想到,此时绝望中的琴婶,竟然还有精力来面对我们母女。
是呀,为什么不呢?这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