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血腥之气渐浓。楚华容看了眼躺在地上,如死尸般小丫鬟,再环视了眼看围观看戏的一干仆从,黛眉皱起,冷声道:“把她送回三小姐那。”
“小姐?”
先前回话的小丫鬟惊声道。
楚华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愈发不耐烦,“别让她脏了这院落!”
“哦……哦,是,小姐。”
小丫鬟吓了一跳,愣愣地应声。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小姐从来不屑与三小姐说话的,怎么今日竟要帮三小姐侍婢……
楚华容说完,也不再管丫鬟如何想法,更不去看她如何执行,只径自回了房屋,准备休息。
院外的人散去,整个华容轩重归寂静。
夜色安静。
另一厢,一道惊怒之语从李家府内传出,震耳欲聋。
“凤林,谁伤的你?”
他是皇上耳提面命的文武状元,亦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谁敢的如此张狂,将人伤成这副模样?
知晓好友关心自己,樊凤林勉强笑笑,“一点小伤,不日便能好转,华扬不必如此忧心。”
话虽如此说,但他嘴角偶尔难忍的抽搐,显然表明,事实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轻松。
楚华扬惊怒。
欲要洗细问,无奈樊凤林脸色坚持,全无详解的打算。见此,楚华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叹,转首看向李煦:“表哥,你这儿的药……”
话未完,李煦自发点头接过,“我命人去拿。”
尔后招手唤来一灰衣书童,低声吩咐了几句,书童会意跑远。
不多时,灰衣书童双手举着青瓷小瓶而归。在李煦眸光示意下,交给樊凤林。
樊凤林也不废话,伸手接过。直接当着几人的面,解去上身衣物,露出精壮的上身。
只见他古铜色的上身,前胸与后背,一条条青紫的鞭痕遍布,纵横交错,多得吓人,几乎体无完肤,让人望之生寒。
楚华扬眸光一凝。
李煦脸上的笑意敛去。
樊凤林旁若无人地擦药,擦完前胸,后背触手不及,楚华扬默然上前取过他手中药水,替他涂抹。
安静沉默的气息,围绕在三人之间。
半晌,李煦若有所思道:“凤林,先前你提过,皇上命你监督二皇子行事。”
“不错,”樊凤林点头:“御书房失窃,尽管失窃物什被四皇子找了回来,皇上依然怒气不减。”
“御林军统领及锦衣卫统领两人、奉命与二皇子同心协作,一同搜查出窃贼。现多日已过,却一无所获,二皇子心有焦虑……”
话已至此,樊凤林适时止声。
楚华扬替他上药的手顿住,看着眼前严重的青紫鞭痕,怒意一闪而过,口气生硬道:“二皇子心有焦虑,便那你出气?”
“华扬多虑了。”樊凤林摇头:“不过是切磋一二而已,并非你想得那样严重。二皇子该不是刻意针对。”
闻言,楚华扬手下动作一重,后者疼得吸气,楚华扬几不可察的地冷哼,“你当我无知小儿?习武切磋,点到即止。你这一身伤痕,明显是他人泄愤所致!”
樊凤林沉默。
李煦亦是愤怒,尔后恨铁不成钢道:“凤林,你该懂得变通一二。”
虽说二皇子要求切磋,他们无从拒绝,亦不能光明正大地还手。但是切磋过程中,却能暗中闪躲,避免伤及要害。
而凤林这一身伤痕,明显是直面攻击所留……
知晓好友全然看破,樊凤林心知再无隐瞒必要,遂坦然相告:“李煦,你说得容易了。二皇子自小武学天赋极高,其武艺更是精湛。”
“若非我全力以赴,只怕身上伤口便不止如此了。”
他是皇上亲提的御前侍卫,效忠皇上。若无意外,不出十年,他将成为皇上跟前红人之一,亦是皇上亲信之一。
而皇上不久前刚撤了二皇子的心腹,二皇子见他不喜,实属意料之中。
只他未料及,二皇子竟真如传言所说,说喜便喜,说怒便怒,当着众人的面,以切磋为由,行泄愤之实。
既知晓二皇子的真正用意,无论他如何忍让皆是无用。更遑论,他本不是二皇子的对手。
樊凤林摇头,立体深邃的五官,显得十分无奈。
隐约明了樊凤林所想的楚华扬脸色微暗,却无法开口帮助一二。一时间,只能专注于手中动作,为他上药。
房间静谧,墨香弥漫,药香漂浮。
李煦敛眉半晌,待楚华扬替樊凤林上完药之后,倏然启语,“抓捕窃贼一事,进展得如何了?”
樊凤林微默。
楚华扬挑眉。
见此,李煦也不愤怒,解释道:“我非想刺探什么,凤林不必忧心。”
一片淡香中,李煦白皙清润的面容,俱是真诚的担忧:“我意在于,若窃贼早一日被抓,凤林便少一日在二皇子身边,早日回到皇上跟前伺候。”
而回到皇上跟前做事,便以为着日夜留待皇宫。若真如此,二皇子再是不悦,也不会再皇宫里挑衅欺辱,凤林也可早日脱离苦海。
闻言,樊凤林的脸色沉重了下去,立体的上扬眉更是紧蹙,冷硬道:“无用。”
“为何?”楚华扬先李煦一步开口。
“因为,毫无进展。”
“怎会如此?”李煦怔住,“不说二皇子能谋善断,便是其他两位统领,也都是精明能干之流。更有画师描绘窃贼画像为线索。诸多优势汇聚,又时过多日,怎会一无所获?”
听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