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琼三娘你莫要欺人太甚!”严庄主掀桌而起,手指三娘,破口大骂。
“又如何,横竖我嫁女,什么样的女婿我来挑。”三娘抄起桌子上的酒壶就要朝严庄主砸去,若不是婆婆和下人极力拦阻,怕不是就要在会场闹了起来。
琼三娘泼辣,读书也不多,丈夫死后,单凭一己之力便支撑起这酒庄生意,她素来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想法,为人也从不忸怩,这便导致了在一些方面极度的偏执和暴躁。
众人也察觉到微妙的氛围,但好在酒水极妙,才能继续坐着谈天说地。严庄主自然是觉得备受羞辱,愤愤不满地让下人去寻严炎,提前离了席。
而在山上赏花的二人,完全不知酒宴上出现的状况,依旧坐在石头台阶上互相说笑。
山间的风尤其的冷,琼花舞后,还未来得及多添衣裳便擅自跑了出来,不由地打了几个喷嚏。后自觉有些失态,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很冷么?”严炎脱下来自己的外袄,给琼花披上。琼花生的较小,那外袄足以将她整个人包进去,她有一些些贪婪的享受厚实衣物锁住的温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还冷么?要不要再给你一件?”说着严炎就要脱自己的内衬。
“呆子!不要了啦!”琼花慌忙阻止,“脱了你怎么办,不冻死才怪呢。”
“这不是关心则乱么……”严炎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什么乱?”琼花凑过身去,“山上风大,我听不清楚。”
“没有没有没有!”严炎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去了。“我是说你头发乱了,我给你理一理。”
说完,便将手搓暖了,然后贴近琼花的额头,将她的发丝,轻轻别到脑后。
琼花扑闪着自己一汪水灵的大眼,一本正经道:“你可知道,在我们琼花庄有一个说法,若是男子摸了女子的头发,便是要缔结婚约的。”
“啊,啊啊?!”严炎的手慌忙放开,但是望着眼前的琼花,他还是吞了口口水,捋了下舌头,握住琼花的手,“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呆瓜呆瓜呆瓜!”琼花抽出手,锤了严炎几下,“我胡说的,你还真的当真了。”
“自然是当真的,何况本来我就要娶你的……”
这回换做琼花不解了,“你别唬我。”
“我可没有!今日我爹说了,要向琼庄主求我同你的婚事,啊啊,都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严炎,严家庄那个,你知道严家庄么?”
琼花的神色道分辨不出什么,只是淡淡的,像是瓷器一般,安静的聆听着。
“我看见你在台上跳舞,真的很好看,知道你是琼庄主的女儿,我开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呆瓜,哪有第一天见面就说喜欢的。”琼花娇嗔,在严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琼庄主,不会同意我的婚事的……”琼花有一些落寞,“我跟着她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脾气,我终究是会成为下一个琼庄主的,她舍不得这座酒庄的。”
严炎慌忙摆手,“我爹不是觊觎你家酒庄,不过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给我找个合适的姑娘,况且我看你我年龄相仿,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些不是我们要去考虑的,长辈们必定是考虑周全的。”严炎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他可不知道人间疾苦亦或是世事变迁。
“你终归是不懂,很多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
琼花留下了这句话,和满山的玉色琼花,将外袄还给了严炎,飘然离去。
严炎散步下山,思考着琼花方才的话,觉得心中一半甜蜜一半困惑,一想到两家定下姻缘,便可以日夜与琼花相守,他便天真地笑着。
在琼花仙境的牌坊之下,他遇到了提前离席的父亲严庄主,小鹿一般欢快的蹦上去,想要去问求亲的结果,何日娶亲,准备多少聘礼。
他得到的只有一个“另觅良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