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理他,”朴吉道,“他叫坤之南,曾经是个邪修。我们是放逐者。”
“曾经是个邪修?”余啸满脑子都是疑问,放逐者又是什么?
“我受不了邪修那氛围,”坤之南又在棺材上坐了下来,“你说僵尸亡灵什么的,没表情就算了。邪修也是人啊,我喜欢笑怎么了?他们就愣是看我不顺眼,我看着他们还膈应呢!没意思,当什么邪修。”
余啸小心地问:“所以,你就被放逐了?”
坤之南愣住了神,朴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放逐者不是那个意思。”
在吵闹的音乐声中,朴吉解释了半天,余啸总算搞懂了。
所谓的放逐者,是一群热爱和平与自由的修士,他们虽然有真灵根,却不愿意修炼,只想四处旅行,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们来自各个灵界,有些是散修厌倦了孤独的生活,有些是遭受人生变故看透红尘,有些就名副其实,是被门派赶了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
“别人都觉得我们是被放逐的人群,其实是我们,把那疯狂轮回又毫无意义的生活放逐了。”
朴吉说得辞藻华丽,慷慨激昂,余啸听得不停地眨眼睛,这不就是一群流浪汉吗?
“你们这个生活,很不安全啊。”
修为这么低,万一来个丧心病狂的人,就全军覆没了。
车上的人听了余啸的话也没放在心上,照样载歌载舞,快乐得不得了。
“那倒不会,”朴吉道,“首先我们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我们人杂,消息就灵通,那些在打架、在夺宝的地方啦,我们都不会去。
“而且别人没有杀我们的理由。决定当放逐者开始,我们就放弃了所有的财物。兽拉车就是我们的家,车上的东西就是我们全部家当。”
放逐者已经完全抛弃了修士的生活,基本和修士无交集。
“我们就是虫子,”坤之南在棺材上侧躺下来,面对余啸道,“谁一天没事干和虫子过去啊。而且,你见过虫子死绝吗?”
朴吉放声大笑:“既然放弃修仙,也就是放弃长生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关系。有人要杀我们,我们没办法。没人杀,我们就好好活着。”
“真羡慕你们的洒脱。”余啸打量着放逐者,一共四、五十人,分别坐着十几辆兽车。与仙气十足的修士比起来,更像是凡人,一般没人故意杀他们吧。
“你也可以加入我们。”坤之南眼睛亮亮地说道。
“我?”余啸摸了摸手臂上的润灵玉,“我做不到啊。我怕死得很。”
“死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觉得死是最公平的事情吗?你又没死过,怎么会知道死可怕?”
余啸只是笑笑,“你们准备去哪里?”
“没有目标,走到哪算哪,去哪都可以。”
“你们知道扶摇极灵界怎么走吗?”
余啸话一说完,周围的乐曲突然变了个曲风,放逐者们唱起一首拗口的歌。朴吉一边唱着一边掰着手指。
坤之南道:“这是先辈流传下来的歌,里面有各个灵界的位置,可以给我们指路。”
“会这首歌,就什么灵界都知道位置了?”余啸喜出望外。
“是的。歌我们人人都会,但要理解里面的意思就难了,得三族古语都会。我们中现在只有朴吉懂。”
余啸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又熄灭了。坤之南又喃喃自语道:“之前朴吉就说过,不知是他理解错误,还是歌流传错了。歌中提到的好多地界,根本就不存在。”
放逐者的歌长得让人打瞌睡,直到黄昏车队停下来扎营的时候,朴吉才发出一个高音,拍了拍手。
歌声停了下来,放逐者们听到朴吉宣布“我们现在去扶摇极灵界”,纷纷欢呼雀跃,就像这是一件极大的喜事一般。
余啸目瞪口呆,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突然决定了,她只想问个路而已啊!
“你别有压力,我们就是突然想去了。”坤之南打了个哈欠,钻进棺材中睡觉去了。
与放逐者相处了一段时间,余啸觉得他们大概是整个修仙界最洒脱自由的一群人了。
每天吃饱了饭就是唱歌跳舞。还只在白天行进,一到黄昏就停了下来。有时候白天都不肯走,一停就是四五天。
“什么时候才能到扶摇啊。”余啸围着火堆,哀叹一声。这俩个月走的路,恐怕还没有她飞行一个时辰的远。
朴吉无聊的时候会去赶赶车,纠正一下方向,大部分时候都让兽车自己走。余啸怀疑他们早已偏离了去扶摇极灵界的路线,但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去哪儿他们都无所谓。
不过她也只是想借放逐者打掩护,没真打算坐着老牛拉车回扶摇。
“茱萸,你的解药研究得怎么样了?”
余啸趁着外出打猎的时候,把苏白和景茱萸都弄了出来,带回放逐者中。热情的放逐者除了欢呼,没有多问。
开始一段时间还遇到两三伙邪修过来盘问,后来就风平浪静了。只等灵力恢复,就可以离开。
“快了。我正在学音律。”景茱萸道。
余啸哦了一声,“你终于找到点子上了。”
景茱萸非说这是毒,这明明就是术,既然是乐术,那就得靠乐术来解。可那不是一朝一夕学得会的。
不知道景茱萸怎么开窍的,难道是解毒剂喝多了,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放逐者没有炼丹的条件,余啸又低调得不肯拿泽幻珠出来,她就在车上弄解毒剂,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