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词皱眉,他不是姓李吗?不好多问,豪爽的回应:“小事一桩,能帮到你们我也很荣幸。”
她还以为古代很早就有缝合术,毕竟现代的东西全都是古代传下来。
“夫人谦虚了。”李大夫将林清词引至一处零散的草药堆前,吩咐学徒将药材名称告诉林清词,并将之分拣开。
林清词学得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将三七、川穹、延胡索......等一系列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记得明明白白。
甚至能挑出学徒的错处。
阿兰和林清词一道学习,只勉强能分出红花、牛腾:“小姐,您太厉害了,简直过是目不忘呢。让老爷夫人知晓,定欣慰不已。”
林清词一笑:“其实很好区别,每种药材都有自己的气味,你分不出直接用闻的来判断。”
李大夫点头赞赏:“夫人若当男子,他日成为一代名医不在话下。”
林清词认为他在拍马屁,她妹妹就是学中医的,需要极高的悟性和天赋,可不是记一两种药材的事,她这最多算小聪明:“李大夫您过奖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喧闹声。
帐篷口布挡子被掀开,两名小卒抬了一位身着简易甲胄的年轻男子,那人胸口被一根短箭穿透了,身上血迹斑斑的,灰头土脸看不清样子。
阿兰吓得直哆嗦,跑到林清词边上挡住她的视线:“小姐莫看。”
林清词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亦是战战兢兢。
李大夫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脉象薄弱,救不回来了。”
其中一位小卒一听,扑通跪下,求情:“李大夫,劳烦您高抬贵手,小的是刘抚夷同乡,他上个月才从家书中得知自己有了小公子,至今还未见上一面。又有年迈的父母需要靠他的饷银照料,他这一去,他们一家老小......”
李大夫截断他的话,摆手:“他气息太弱,拔了短箭也是走,还不如留着药材给其他士卒使用。”
林清词被李大夫的理由惊呆了,命如草芥,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小卒面色苍白痛苦,看林清词穿着非富即贵。认定女人心肠软,爬过来扯她裙摆,浅色的裙裾染上血迹,红的扎眼。
小卒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位小姐能否说得上话?可否救刘抚夷一命,小的感激不尽。”
阿兰下蹲扯回林清词被拉住的裙裾,呵斥:“放肆!我们小姐是叶将军的夫人,由不得你唐突。”
她看向视线之内的其他小卒:“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拿下!”
立刻有人上前制住了他。
“小姐,劳烦小姐求情救命……”
林清词有些不忍心,她也知道李大夫说的不错。
古代没有输血的工具,即使拔出那人胸口的短箭,他还是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但任由这人被人抬出去埋了,她感觉她会做噩梦,来不及过多的犹豫:“且慢!李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刘抚夷还有一线生机,试一试又有何妨?药材没有了可以再派人去寻,但人没了,那就真没了,他大小也是个领队,为大燕尽过功勋,放任他自生自灭传出去有违人道,也会寒了外面其他将士的心。受了重伤不治,往后谁还敢拼命?换成是我,见状肯定吓得丢盔弃甲。你是大夫,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只要有伤员,用你平生所学去救便是,至于其他的该由叶将军考虑。”
李大夫有了一丝迟疑:“这......”
“不用这那的了,赶紧动手吧,止血散多用一些,剩下的就看他命里造化了。”
“是。”
那小卒对着林清词千恩万谢,守在受伤的人身边。
林清词有些动容,患难见真情,一点儿也不假。她退出了帐篷外,心情受到影响有些不舒服。
阿兰镇定下来,思维也跟着回来了:“小姐,您其实不该插手,李大夫那么说,肯定是大公子的吩咐,他回来了,您要如何交待?”
“救人他还能责骂我吗?”
“话虽如此,可是您坏了规矩。那人死了还好,若是活了,那么李大夫的判断便是有误,日后但凡有口气的,他都得救治,否则便会令其他将士不满,您此举算扰乱了军心。”
林清词吓得不轻,她没想到一出手后果这么严重。
阿兰又道:“而且您只是大公子的家眷,命令李大夫救人,就是借着大公子的威仪逞强,若被有心人利用,大公子也要被殃及。”
林清词:“……”
一早她就觉得她那几个陪嫁丫头不简单,没想到个个看问题这么透彻。
她一大姐姐自愧不如。
“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人那么年轻,她真不忍心。
“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利益不值一提。我们自己的大公子就说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了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怨不得任何人。”
林清词:“……”
这他么洗脑呢!
谁能有那个能力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叶少卿武状元都会受伤,不用说其他人。
而且征战也不是一个人的事。“那这规定要改一改,太不人道了!”
阿兰又劝道:“小姐还是勿要多管闲事了,大公子带咱们来是避难的,不是惹事。您说的人道,那得建立在一定的条件基础上。”
林清词不作声了,阿兰说得的确有道理。
没有兴致再认药草,她往自己居所走。
附近的帐篷内住的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