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泛出鱼肚皮白后,院中的晨雾却更重了几分,廊前的草叶上凝成出点点寒露,风过,叶动,露珠滑落,滴入泥土,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不过用不了多会,周围的草叶上又重新凝出更多的露珠,并且在光的折射下,澄净得像一颗颗宝石……古朴安静的院落里,这样的清晨无疑是很美好,亦是值得慢慢欣赏的,只是此时在这院中的人,却无一有此等闲情雅致。
一个丫鬟从拐角处出来后,就弯着腰,似在找什么一般,瞧她面上的表情,要找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男人从那经过,没有出声,只是看了那丫鬟一眼。而那丫鬟这会儿正好直起身,也瞧着了那个正往这过来的男人,她似一下子受到惊吓般,竟呆在那忘了行礼。直到那男人走近后,她才回过神,赶忙低头行礼。
“再找什么?”
“回公子,是,是一个荷包,我不小心掉的。”
“天没亮就出来找,定是很重要的荷包了。”
“是……”
“长什么样?一会我交代下去,有人看到的话就送过来。”
“不,不用,多谢公子,我自己找就行。”
那男人也不坚持,又看了那丫鬟一眼后,就进了凤十三娘的房间。
凤十三娘已经醒来一会了,因肩上的伤疼得厉害,所以她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早上这么安静,因而刚刚外面的那些对话,她自然也听到了。所以她皱了皱眉,只是这一动作,即又让她将注意力移到鼻子上面,顿觉鼻梁又痛又肿。
昨晚叶楠夕扔的那个瓷杯。虽没有将她的鼻梁砸断,但也让她伤得不轻。鼻子光消肿就得七八天,而要恢复正常的话,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比起肩膀上的伤。更让凤十三娘接受不了的就是鼻子上的伤了,虽昨晚大夫一直保证,这个伤痊愈后她的容貌不会受到一丁点影响。可是这半个月她要怎么去见人,偏还有那么重要的事。而且她身上那块玉……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越盛,若是叶楠夕在她面前,她定会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门被轻轻敲了三声后。外头那男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凤十三即有些恼恨地睁开眼转过脸道:“疼死我了,给我一丸那个药!”
男人走到她身边。淡淡道:“那种麻痹知觉的药越吃对伤口的影响会越大。消肿的速度也会跟着下降。”
凤十三娘恨得抓紧床褥,好一会后才道:“你现在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已经给我抓那贱人了?”
那男人淡淡道:“昨晚就追丢了,田庄那边的人一直缠着不放,我这边还折了三人,来救萧三奶奶的人不简单。对我们的一些情况似乎也有所了解,我怀疑或许是时少爷暗中安排的人手。”
凤十三娘定定地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男人,忍了许久,才咬着牙道:“萧时远?他又不在这边,而且昨晚他有那闲时间吗?难道田庄那边还不够他忙的?”
“晋北那边早给他添了不少人手,他若要分心,也不是不能。”
凤十三娘恨恨道:“这么说来,田庄那事他是得手了?”
“只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昨晚叶老太太似乎是及时藏起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县城的衙役已经开始往田庄那赶来了,他们天没亮就已经离开那里。”
凤十三娘忽然哈地笑了一下,只是这动作却扯到了伤口,她即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道:“你这么早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失败的事!”
那男人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并不带什么感情:“还有一件事,王夫人已知道这次是你擅自出来,来请你回去的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只是他们先前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伤口,所以我让他们等一会。”
凤十三娘并不意外这个消息,只是心里有很大的不甘和隐约的惶恐,她现在这幅样子回去,母亲定会非常非常生气。只是这个时候,叶家就她一个姑娘在俞川,而且事情也已成功一半,母亲应该不可能再改变主意,而若她是侯府未来儿媳的话……
叶楠夕将手洗干净后,从屏风后出来,便瞧着萧玄正半眯着眼靠在软榻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因他上身依旧*的关系,所以他胸肌的线条和腹肌的紧实都在她面前一览无遗。男人动情的时候,真的是意外的吸引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动情呻吟的表情,性感得让她移不开目光。
“舒服了?”叶楠夕站在屏风旁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后,就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在他胸膛上吻了一下,然后靠在他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玄垂下眼,静静看了她一会,然后抬手放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许久后才道:“去把衣服穿好,准备回去了。”
他刚刚差点就将她扒光压在身下,最后虽是忍住了,但她身上的衣服却也被他给扯得松松垮垮的,偏此时她又这么靠在他身上,看着像只小猫一样的乖顺,只是那看着他的眼神,却又藏着几分狡黠。已经越来越离不得她了吗,一想到这个,心口就似被压着万钧之力,令他窒息。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的不像话,但说的内容却跟此时此刻的场景非常的不协调,甚至带着几分刻意。虽明白他向来是个冷静又理智的男人,但已窥视到,并且真正享受过他藏在心底的热情后,叶楠夕即觉得他此时这样的表现有些奇怪。倒也不是期待他要跟她说什么温存缠绵的话,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她有种不安,但到底是不安什么,她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