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枫看着尹寂昀,自顾自的说着话。
“师叔你知道吗,我是亲眼看见你的剑尖,划过我父亲的颈项。”
“温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至今,我还能感到那灼热的温度,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从那时候起,邵梓枫的苟延残喘,邵梓枫的忍辱偷生,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报仇!”
“你也好,邵席也好,我会让你们一个个的付出代价。只是,邵梓枫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父亲痛下杀手。父亲视你如同手足,从未亏欠过你什么,你不念同门之义,不念父亲对你的爱护之情,也该念着父亲为人忠厚善良。”
“还有,你当年对我母亲说得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追云山庄被血洗,是因为父亲的背叛?”
“因为他该死!因为他该死!”尹寂昀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激动的晃得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该死吗?父亲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该死!你这么该死你怎么不去死?”邵梓枫也冲尹寂昀大声吼道。
他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沉淀,他应该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个人,这个他只要想起来就恨的直咬牙的杀父仇人!
“他当然该死!都是因为他,梦儿才会死的。”尹寂昀几乎是大吼出声的。
邵梓枫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你什么意思?”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梦儿怎么会……他是梦儿的未婚夫,是祁连山的下一任山主,只要他和梦儿成亲,他就是御剑门的门主。即便是师父将梦儿许给他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争抢什么,尽管我很痛苦,但是我是真心的祝福他们。”
尹寂昀深吸一口气,“可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梦儿,我视若珍宝的梦儿,他怎么可以说辜负就辜负的。若不是因为他娶了别的女人,梦儿怎么会负气出走?又怎么会郁郁寡欢寻了短见?”
尹寂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解开了邵梓枫这么多年的困惑。
“师叔对我们追云山庄赶尽杀绝,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邵梓枫曾今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未想过,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邵梓枫笑出声来,声音说不出的悲怆。
尹寂昀看着邵梓枫突然间的变化,很很诧异,“你为什么笑?”
邵梓枫一把拎起尹寂昀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眼前,“尹寂昀,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父亲辜负了云梦姑姑?就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你血洗了整个追云山庄,上百条人命就这么无辜的枉死,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冤魂,就没有找你质问过?”
“什么自以为是,你是卲铭的儿子,自然会为他说话。我从不后悔杀了他,我最后悔的是,我不够狠戾,以至于留下了你这个祸害,还让你住进梦回山庄,让你有了可趁之机。”
“哼哼,到现在,你依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邵梓枫冷笑道。
“我没有错!”尹寂昀说的理直气壮。
“不,你不仅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当年的事,我父亲才是委曲求全的那个,我父亲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人。”
“这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见邵铭和梦儿在后山密谈,这之后,梦儿就只身一人下了山。她离开不久之后,就传来了邵铭大婚的消息,若不是邵铭负了她,她又怎么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祁连山?”
邵梓枫质问尹寂昀,“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是我父亲移情别恋?”
“难道还不够吗?我再见到梦儿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变的意志消沉,不爱笑了,也不再喜欢给我说故事,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发呆,秀眉紧蹙,忧郁阴沉。也就是这之后,她才会心灰意冷,选择那样决绝的方式了此一生!”
尹寂昀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邵梓枫,接着道:“我就是看不惯你父亲的凉薄,凭什么他娇妻在侧儿女绕膝,梦儿却只能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凭什么他功成名就高高在上,梦儿却只能香消玉殒了此残生?”
“尹寂昀,我师父说得没错,你太自以为是了,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孤寡一生。”
“这都是你父亲的错!我没有错!是他夺走了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缕光,是他让我失去云梦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活得痛苦不堪,都是他的错!”
尹寂昀的嗓子已经哑了,长时间的声嘶力竭,让他的嗓子显示着了火一样,滚烫干涩。
邵梓枫松开拽住尹寂昀衣襟的手,退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季寒立马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邵梓枫喝完这杯茶,总算是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自己跟一只疯狗叫什么劲,这样只会让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他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失了冷静。
邵梓枫放下茶杯,再一次走到尹寂昀跟前,“尹寂昀,你知道我父亲和云梦姑姑都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什么?”尹寂昀抬头看着邵梓枫,“你知道?”
“是,我全知道,你别忘了,我是凌霁颜的徒弟,我师父与我父亲的师兄弟情谊,那可是极为深厚的,父亲对我师父,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那凌霁颜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尹寂昀迫切的追问。
邵梓枫开始不疾不徐的陈述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那一次,是云梦姑姑主动找的我父亲,说是有什么要事,要和我父亲坦白。我父亲此生只爱过云梦姑姑一个人,哪怕是对我娘亲,父亲有的也不过是怜惜和愧疚。
只可惜云梦姑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