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却是坚决不肯再下,只是再三推辞。那老爷子见没了对手,便将目光移向了明溯:“小子,过来陪爷爷下几手。”明溯笑而不语,只是将头摇上一摇。
闻言,旁边刘陶却是恼了:“桥老匹夫,汝这存心占老夫的便宜不是?”
“吾怎么就占了汝甚么便宜?”那老爷子却是莫名其妙。
“这小子是老夫那女婿的大兄,”刘陶忿忿地言道:“汝这不是生生地先长了老夫一辈?”
“可这小子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吧。”那老爷子却是无奈地言道:“难不成老夫还能做他伯父?”
“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老夫还不乐意呢。”刘陶恨恨地言道:“就汝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让汝做伯父,那都是老夫吃了亏了。”
“不就是巧儿要出嫁,吾没有出仪礼么。咱老哥俩,至于这么小气嘛。”那老爷子闻说要他出血,紧忙转了话题:“吾说小子哎,汝是哪家的少年?”
“小子明溯,陈留郡人,一介平身。”正看热闹得起劲,突然被那老爷子点名问事,明溯措不及防之下,把个老底兜得个一干二净。
“平身?”那老爷子偻着个腰,围着明溯转了一圈,郁闷地言道:“不可能啊,吾之棋艺,天下能当着也无几人,怎么凭空蹦出来个乡下小子便胜了过去。”越想越不服气,便扯了明溯的袖子,非要比上一局。
明溯紧忙谦恭地回道:“小子从来不识博弈之道,还望伯父见谅。”
那老爷子一边捻子,一边却是回道:“吾跟汝没这么熟,先整上一局,吾就认了这个侄儿,否则便是叫爷爷,吾也不会答应的。”
“汝要这小子称什么?”旁边刘陶听了这话,顿时乐了,哈哈大笑道:“爷爷还不乐意?老夫看汝是活得太久了,也不懂事了,论辈分的话,这小子便是称呼汝一声重孙子,那都是看得起汝。”
明溯却依然笑眯眯地在旁边听着,刘陶见其并不接话,便将其推了上前,问道:“小子,汝师承何人,师兄何人?”
“先师玄微子,始创纵横学;先师兄也尽皆过世,就不说了。”明溯风淡云轻地言了一声。从前几次的经历中来看,还是将鬼谷这个便宜师傅给抬出来比较容易打入这帮眼高于顶的老家伙中间,所以,明溯现在也毫不客气,见是刘陶主动提起,便将这段奇缘细细地讲述了出来。
“如此说来,汝便是那孙膑、庞涓等人的师弟,鬼谷子的关门弟子?”那老爷子听罢,顿时满面惊容。
“正是。”
“汝又是吾那神交庞德公的子侄?”
“正是。”
“汝还是这老家伙女婿的大兄?”
“不是……”明溯才应了一声,那老爷子面色稍稍缓和了下来,然后接下来,明溯却是言道:“我是六兄。”顿时,那老爷子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那鬼谷子师傅便是老子,汝平素一向推崇道学,自吹自擂为《道德经》真传后人,现在见了小师祖,还不赶紧上前拜见一番。”刘陶却是在一旁乐得前俯后仰,二人论交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吃亏,这次终于寻了个好女婿,连带着自己也成了长辈。当下,便哈哈言道:“如此千古奇缘,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同门风云际会,老夫这个长辈便吃点亏,顺路做个见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