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他现在压根不知道刘陶、桥玄为了他,已经厚了面皮出去化缘了一堆杂物,所以心思也没那么重。
“那袁绍也要过来道贺?”此时,客栈二楼一雅间内,明溯纳闷地问道。
对面斜斜地依着凭几的曹操仰首将一盏金黄的葡萄酒儿倒进了喉咙,方才有空“唔”了一声。这葡萄酒可不是鸡血与泔水混合而成的西贝货,却是晌午才从宫中押运过来的西域进贡的稀罕物什。
“你少喝点,这就是御酒!”明溯不快地埋怨道:“与你说正事呢……就知道灌黄汤。”
“黄汤?”曹操顿时来了兴致,紧忙问道:“这么雅致的一件物什,竟然取了这么俗的一个名字……雅俗共赏,好,好,好!”话未说完,又是一盏下了肚。
“真服了你了……”遇上这个酒鬼,明溯却是无可奈何,亦是斟满一盏,轻轻地咂了一口,言道:“这酒没有充分发酵,还得再醒醒才好喝。”说完,便将盏儿放了下来,顾自望着外面张灯结彩,忙忙碌碌。
适才,曹操那都是牛饮,除了口中有些涩涩的味觉,其他却是毫无感受,此时,见了明溯内行,便凑了过来问道:“难不成这胡人的酒儿还有许多讲究不成?”
明溯却是不欲理睬他,空出一手轻轻叩着窗沿,自言自语道:“那袁绍明明知道张邈与我不对付,却还要来道贺,究竟是何道理呢?”
“当然是为了扬名。”曹操见明溯还沉浸在方才的疑问中,心中着急要弄清楚这胡人的酒该怎么喝才有味道,便和盘倒出了那袁绍的打算:“其实,明兄来之前,张邈已经飞骑传书过来,言道若是见了汝,立即遣刺客……”说着,手便作了个横刀下切的动作,又言道:“本来吾等还计划等汝自动送上门来,不想明兄却着实是沉得住气……”
明溯叹了口气,悠悠地言道:“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去拜会二位地头蛇,奈何当日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一不小心便耽搁了下来。”
“拉倒吧,以明兄的小奸巨滑,冒险的事情想必不会去做的。”曹操却对明溯的话极为怀疑,试探地言道:“若不是吾等恰好到客栈拜会那许靖,明兄是否还会与吾相认?”
“会,也不会。”明溯高深莫测地言了一声,便转开了话题:“既然知道那张邈与我不对付,为何又来向我索要荐信?”
“看看封装是否完整。”
“不完整又待如何?”
“不完整则说明明兄已对吾等有了疑心,故此才会私自拆了。”曹操甚为奇怪地言道:“那钤封吾等早已验过,确是张邈私印无疑。然其中内容却实在蹊跷,不知明兄可能为吾解释一番?”
“我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其中内容。”明溯淡淡地言道:“那张邈想要害我,也得先过了我师叔那一关才行。”
“如此看来,明兄师叔果真是那释迦摩尼,”曹操却是恍然大悟,自信地言道:“若非鬼神,怎能不着痕迹地便将那中间的内容换了。可笑那袁绍,却一门心思欲要加害明兄,可悲啊可悲!”
明溯却不作解释,任那曹操在一旁长吁短叹一番,半响,方才幽幽地问道:“那袁绍既然要加害与我,又待如何借我婚礼扬名,难不成他想当众刺杀我?”
“你猜。”曹操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不想猜,”明溯索然无趣地言道:“便是他倾尽袁府死士过来,难不成还能比过圣上身边的禁卫数量……何况,惹急了,我也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