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桑家主姓名么?”胡来神秘兮兮地言道。
“不知。”明溯愕然回顾,诧异地问了一声:“这与小弟有关系么?”
“以前没有,不过日后就该有了。”胡来老神道道地斟满了酒水,递给了明溯言道:“贤弟在京中多与权贵往来,想来不知道商贾之间流传的一段典故。”
“还请兄长教之。”日后自然就有关系了,这是后世的一个笑话,难道这个时代的人竟然也发现了中华文化博古精深所在?一听典故,明溯顿时来劲了。这洛阳城中,若是能称得上典故的,无非都是些八卦的故事,比如说圣上一病妃子就与侍卫私通、大臣仁义礼节自家子女却是半夜玩出了私奔之类的轶事。此时宴会之中,聊出来听听,倒也可以怡个小情调。
“那小女子闺名胧月,相貌美丽,素有才名,传说当初赘婿成婚之时,一时之间,万人空巷,洛阳酒少,多少帝都少年都酗醉在街头。”胡来见明溯一脸的莫名其妙,却是将酒饮了下去,润了润喉咙,方才继续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来这不是甚么大事,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让人眼珠子都跌了下来,从此之后,帝都少年又皆是发奋图强,一时之间,商诗成风。”
“难不成是圣上下旨了?”明溯纳闷地追问道。
“圣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管这些杂事呢。”胡来鬼鬼祟祟地回头望了一眼那桑槐,见其离得远远的,便将那中间的细节慢慢地叙说了一番,明溯这才明白了过来,胡来为甚么会说自己与那桑家主日后会有所关系。
原来那胧月心高气傲,虽然因为出身商贾,未能择得一如意郎君,可却是出了个题儿,须得自家夫婿能够答得上来,才可入得洞房,成就好事。
胧月出的题目是《商苦》,而且自己先从女子的角度作了一诗,要求夫婿从男子的角度再作一诗,意境、文风皆不能落入下乘,方可求欢。
那胧月的才气可不是盖的,一诗既出,当场就整得自家夫婿下不了台了。于是,最终虽然说二人成婚了,可那夫婿却是从此不再登入桑家之门,二人判若路人。
至于洛阳之中,自此之后却是出了一个传闻,言说只要有人能够对得上胧月的题儿,即便是不能谈婚论嫁,却是可以持自己所作的诗登门求欢一宿。
听了这个典故,明溯便好奇地问了一番那女子所作的诗句,胡来正好酒喝到了酣处,便也不顾堂下诸人诡异的面色,高声地赞叹了一番:“嫁得商贾家,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好诗啊好诗,如此好诗,惟有桑家奇女子能够作出,也惟有贤弟方才那一首能够匹配!”
“兄长醉了。”明溯却是紧忙扯住了胡来的衣襟,腆然言道:“小弟才学浅陋,心有愧疚,兄长不必取消。”开甚么玩笑,就算是有艳遇,也不能就这么当众随意嚷嚷。何况此事关系到了桑家主的名声,堂下还有一个桑槐在,明溯也不敢多作议论。
须知,自古就没有女子不愿意的,只怕那中意的男子嘴上不牢,随意地泄露出去,坏了自家名节。所以,明溯此时最明智的,就是把嘴巴牢牢地把住,倒不是为了日后能够真的登门求欢,而是在旖旎未竟之时,自己也没有必要白白地添增一个喜好他们妇人的恶名声。
当然了,此时明溯心中思潮翻滚,究竟真的是怎么想的,大家也不知道。毕竟他是个侯爷,众人取笑也得有个尺度。当下,在尚还算清醒的商璩主持之下,诸人继续将话题扯回到了剿贼一事之上。
这一晚,大家酣然而归。第三日凌晨,明溯便召集了手下百余人,声势巨大地聚集到了南门之外。
“兄弟们,那荒山多有野物,稍有不慎,便有性命危险,本侯决议,今日往那山中一探,取回弟兄们的尸骸,也不枉他们追随本侯一场。”明溯端坐于白马之上,顿了一顿,继续言道:“若是有家中牵挂,担忧安危的,可以先退了下去。”
“属下生死不论,定当全力为死伤的弟兄复仇!”百余人轰然应道,却是无一人退出。
“本侯心中甚慰,”明溯微微点了一下头,向胡来一拱手,长刀前指,厉呼道:“出发!”顿时,马蹄如雷,虽百余人,数百坐骑,却是气势磅礴地往那东南方向冲了过去。
胡来、商璩等人匆匆地赶了出城,明溯等人却早已不见了踪迹,只余下田畴一人候在门外。
一见胡来,田畴便赶了上前,匆匆行了一礼,言道:“我家主公先前留有一言,吩咐我禀上大人。”
“贤弟也真是的,自己何等尊贵的地位,怎么就这么鲁莽呢!”胡来焦急地拍了一下大腿,急问道:“有何口信?”
“我家主公说,自己属下丧生荒山,这报仇一事自然不可假手他人,何况城中守卒自有职责,各家护卫亦是担负了保护货物的重任,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聚集了众人前往,日后当有折损,都是他的罪过。”田畴顿了一顿,对着旁边随同一起赶来的桑槐等人也行了一礼,谨言道:“我家主公出发之前,已经料到诸位必然会前来相助,所以,就使了我在这里一并拜谢诸位掌柜的。”
“这侯爷也真是的……”桑槐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既然侯爷客套,老朽就代桑家赠送伤药若干,聊表心意吧。”
“多谢大掌柜的!”对于桑槐的美意,田畴倒是没有推辞,坦然接受了下来。
毕竟要在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