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纳闷地将先前诸葛瑾的问话再三在脑中过了一遍后,突然想到了对方那似乎带着点地方口音的腔调有些不对劲——白曹……白操,似乎都是上音起声,去音收尾的撒。
不小心,又被戏耍了一回的曹操顿时就傻了眼了,敢情这猪狗全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撒,想想总得找个场子回来,既然这哥俩都不好惹,那就拿那长相极丑的娃儿开刀,反正方才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统。
于是,曹操便换了个对象,和声去问那庞统道:“统,你老母可好?”
本来,这句话先前诸葛亮已经问过一遍,庞统当场亦是心服口服地认了输的,不曾想曹操这么一问,那庞统却是挺起了腰杆,直接回了一句:“尊客认识家母?”
“认识啊……昨晚我还见过。”见庞统接话,曹操心中顿时就乐开了话。
“那家祖母想必尊客也同时见过了?”
“那是当然……”曹操还没说完,三小已是一溜烟地奔了出去,紧接着破砖乱瓦、烂菜根生鱼虾,外加肮脏之物无数往堂内砸了过来,等明溯闻讯赶了出来的时候,实在无法与小孩计较,却是生生地被搞得满身狼狈,臭气熏天。
然而,当曹操怒气冲冲地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叙述了一遍,更是直接指责侯府之中这三个小孩实在没有家教的时候,明溯却是嫌恶地拿手扇了扇鼻间熏天的臭气,淡淡地言了一句:“本侯还以为甚么大事呢。原来小曹同学先前已经装鬼吓了他们一遭了。”
“装……鬼?”
“可不是么!那小庞统自幼双亲早亡,随同爷爷生活,小曹同学你竟然说昨晚见过……岂不是装了一回鬼?”
“啊……”闻言,曹操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敢情自己想占回点便宜,结果又被对方算计了一回?
尽管心中不甘,可毕竟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没办法,当下,也顾不得再与明溯商议同行的事情,曹操便狼狈不堪地奔出了侯府,赶回去沐浴更衣。当然了,一路上相遇的行人无不侧目掩鼻,纷纷议论曹大恶少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弄得如同茅坑里刚爬出来一般。
与三个娃儿斗气的结果便是,数日之后,诸人浩浩荡荡一同上路的时候,任是那最年幼的诸葛亮再是撩拨,曹操都是铁青着张黑脸,鼻间一抹白斑憋得晶莹透彻,却再也不敢与他计较甚么了。
当然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任由欺负的“老实人”的三小却是不肯罢休,叽叽喳喳地纠缠着曹操无奈之下,闷声不响认下了三个大哥之后方才放过了他,另找新鲜的游戏去玩了。
至于明溯,自然对这一切视若未见。毫无疑问,这一切看似比较童趣,可毕竟也是历史使然,尽管四人之间的争斗足足提前了十余年,可从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明溯心中暗暗警醒:该相逢的总归还是要相逢的,自己已经占了先机,却是不能懈怠,一定要好生守住基业,稳稳地经营妥当才是。
见明溯望着车外发怔,体贴的刘莹轻轻地将一件披风盖了上来,幽幽地言道:“夫君可是还在怪妾身那不近人情的皇兄?”
“怪他做甚?”闻言,明溯也不回头,只是纳闷地问了一句。
“胧月妹子已有身孕,皇兄却不放她随行……”
也难怪刘莹心中忐忑,毕竟先前明溯辞官之后,虽然刘宏答应了二老一起返乡祭祖,却是将大着肚子的胧月给扣了下来。在外人眼中,这可是刘宏拿了明溯的后裔在做人质了。
“呵呵……”明溯淡淡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刘莹的话,耳边却是回旋起刘宏之前的那句话:“朕将妹子都抵押给了你,难道桑家主还会为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