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明溯那句“舅舅”,还是让刘宏心中十分受用的。不管如何,明溯终归还是把自己当大舅哥的,哪里像满朝的文武一般与自己生分异常,成日里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欺上瞒下。
想到这里,刘宏顿时觉得那胧月怀中的娃儿越看越顺眼,越瞄越清秀,便由衷的赞叹道:“既然是一匡扶汉室的大才,那便赐字为匡才吧。”
“这就是贺礼?”
“朕亲口赐下,当为天下最尊贵的贺礼了。”
“赐字?”
“嗯!”
“字?”
“对啊。”
“对你个头!”确认了所谓的贺礼不过就是个“字”而已,明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外甥尚未成年也就算了,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你就先赐下了字,不是我要和你硬扳这个理……要不,让大家伙评价评价,看看你这个吝啬鬼是不是有些过了头了。”
明溯本来就不是喜欢文乎文乎的人,被刘宏的话一刺激,顿时就忘了这可是公开场合,旁边还有百余双眼睛盯着呢。
“侯爷慎言。”见大家都盯着这边,旁边张让低眉顺眼的悄悄扯了一下明溯的衣襟,提醒他注意上下尊卑。
“本来就是这个理儿……”明溯也知道自己确实过分了一些,呐呐的嘀咕了一声之后,便拿手指去逗弄起了小家伙的掌心。
说来也怪,本来这小家伙在胧月怀中扭来扭去,兴许是因为旁边的气氛太过于压抑,时不时的小嘴一瘪,便哇啦哇啦叫喊了起来,可明溯手指往前一伸,小家伙顿时便止住了哭嚎,兴奋地揪住自家老爹的那根食指,不停的倒腾来倒腾去。
见儿子有趣,明溯也忘了先前所有的不快,托住其后颈,蹑手蹑脚地从胧月怀中接了过来,往肩头一搁,便哄了起来。
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但凡哄小孩带娃儿的事情都是女人的专职工作。在场的文武百官大多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可论起带小孩,却着实算得上是一窍不通。
眼见明溯连女人的活儿都愿意去做,顿时堂内堂外表情都复杂了起来。有那大男子主义作风显著的心中暗想,到底是个不学无术的侯爷,也难怪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至于绝大多数人,甚至包括老袁家的那几个,悄悄对视一眼之后,则是面色苍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溯显然是第一次抱自家儿子,可见那熟捻的姿势以及满是宠溺的神情,毫无疑问,从此以后帝都洛阳又多了一个坚决不能招惹的小家伙!
刘宏虽然有几个子嗣,可却从来没有亲自带过,尤其是那刘辨,更是生下来之后便托寄到道士家中将养,自然没有如此亲情自然流露的幸福时候。
瞧得有趣,刘宏便打笑着言道:“既然此子尚无名字,朕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
当今圣上亲自赐予名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与明溯明显不对付的,更是心中暗自忐忑的想道:不管以后明溯发展如何,他的儿子是由刘宏亲自定名字的,这日后的荣华富贵,只要大汉江山在一天,就能有一天保障了。
羡慕归羡慕,可有些福分却是羡慕不来的。
按照刘宏的意思,既然是明溯的儿子,那么自然应该姓明,至于名字,则是取了胧月的月字……如此一来,父母亲的名字各占一个,便成了双方感情的结晶,可谓是得天独厚。
当然了,前面赐下的“匡才”却是暂时用不到了,用明溯的话说,小孩子不好养,若是过早给予了这样一个显赫的字,恐怕会折了其福分。
这个说法倒也符合当下流行的风俗,于是,就在满朝文武百姓的见证之下,明家的嫡长子明月顿时成了帝都最为风光的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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