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本是枭雄心性,所以当初才会鼓动羌人叛乱,之后却是因为种种现实局限性,无论是视角也好,立场也好,都短视的圈进了凉州这个大樊笼之中。
其实,若不是思维受到了局限,单是先前张温将其阻挡在三辅以西,只要当时叛军改向东南进军,经由益州,寇及荆、扬二州,恐怕就算是朝廷兵马人人都长了四个腿,一时半会也不要想追上精于长途奔袭的羌骑。
“宗建兄可有所得?”见宋扬一直处于失神状态,明溯等了一会儿,却又低声问了一句。
闻言,宋扬身形又是一震,似乎刚醒转过来一般,先是惘然四顾了一圈,等到转向明溯的时候,眼中却是突然精光闪烁:“不知侯爷志在何处?”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明溯抬手指了指天,却是打了个哑谜。
本来明溯的意思是想形容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些争端又与自己何干,现在的自己一边想着能够再次穿越时空,回到那二千年后,好生陪伴自己的妻儿老少,一边却是矛盾着这个时代带给自己的一些亲情和困惑……说白了,明溯现在比宋扬还惘然。
至少宋扬心中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明溯却是左右为难,无法抉择。当初在四通市中遇刺的时候,明溯还是年少气盛,在这个世间的牵绊还不是太多,所以当时借助杀人歌中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表达了自己想要脱离这个时代束缚的真实想法。
可如今,儿女双全,妻儿老少同样一个不缺的明溯若真是再次穿越回了二千年后……哎,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唬∶魉萼喃自语了一声,却是满面黯然的摇了摇头,对那宋扬言道:“凉州十年之间对本侯有重要意义,若是宗建兄愿意的话,本侯愿意以半个辽东相换。若是宗建兄执意想要回凉州,十年之后本侯定然会还一个安定繁荣的凉州给你!”
“呵呵,先前侯爷都已经说了志在天下,我又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个凉州呢……既然对侯爷有用,那以后就休要再提甚么归不归还的事情。”
换了其他人,可能觉得这宋扬口气也太大了些,不过就是取了个陇西,现在开口闭口整个凉州似乎都是他家的一般。不过明溯可不会如此想,虽然没有去刻意了解宋扬的情况,可明溯却是记得这个人一直凌驾于韩遂、马腾以及其他造反的人之上,可谓是凉州地方势力中最为显赫、最为浩大,并且延续最久的一支武装力量。所以,明溯并没有因为宋扬目前不过是寄居自己麾下的一个赋闲将领就轻视于他,反倒是有板有眼的将其视作为平等的角色商议事情。
“接下来,本侯准备离开凉州,往那益州地界一行,不知宗建兄有何打算?”
“忙碌了年余,天天提心吊胆,时时戎马生涯,这突然闲了下来,却似乎有了惰性,不若就陪侯爷往益州一行?”听这话,或许是因为韩约的突然叛乱,宋扬的确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如此甚好。本侯对凉州诸多事项不是很了解,这一路上恰好可以多请教请教宗建兄。”之前之所以说出自己的行程,明溯就是希望宋扬能够识趣的与自己一起离开凉州,毕竟这个人在凉州的根基太深,若是没有自己的坐镇,保不准甚么时候他就起了心思,到时候石韬等人就要吃闷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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