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到这件事情,那本来还强烈要求为张玉兰诊治的老医生却是犹豫了一下,方才言道:“这腹部诊疗不比其他,若是病人动弹,恐怕会伤及左近脏器。”
“老先生没有麻醉药么?”
“甚么是麻醉药?”
“就是,就是……那种让人服用后神智不清,甚至不能动弹的药物。”
“这个,老夫试探了无数药材,至今尚未有所发现。”
“那怎么办?”
“此女子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应刳破腹背,抽割积聚,如此则能愈矣。”
“喝酒?”
“嗯。”
“你看看她的模样,还能喝得下去么?”
“这个。”
“哎,要是能遇上华佗就好了。”
“啊……”
“我曾听人提及,那华佗手中有一方子,名为麻沸散,能够让人神智尽失,等过了药效之后又恢复了清醒……”
“等等,这药方大人又是从何处听说的?”
“这……我与那名医张机熟识,偶然之间听其提了一次。”没办法,明溯总不能和他去解释自己是从度娘那了解到的吧。于是便推脱到了张机的身上。
“可是仲景大人?”
“嗯。你也听说过他?”
“何止是听说,前些年过湘县,老夫还曾与其抵足**,挑灯夜谈了一番。”
湘县……在湘县的时候张机可是堂堂的长沙太守,虽然深入基层,没甚么架子,可能够与其抵足**的那也不是甚么寻常之辈。于是,明溯紧忙追问道:“我正是那张机的侄儿,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你既为仲景大人子侄,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老医生不悦的轻轻呵斥了一声之后,却是没有与明溯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淡淡的言道:“老夫华旉,字元化,因为从小腰背有些偻,故人称华驼子。”
“啊——原来你就是华佗?”
“正是。”
“我勒了个去,随便找个医生,竟然遇上传说中的人物了。”明溯感叹了一句之后,便纳闷的问道:“那你为何没有麻沸散呢?”
“老夫为何要有麻沸散?”
“这……”
了好生一番口舌之后,明溯方才与那华佗沟通清楚。原来此时华佗尚未发明麻沸散的配方。不过明溯搜肚刮肠找出的一些记忆却是给了其启发:“如此说来,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这些药物配置在一起,能够有麻痹的效果?”
“大概,应该是的吧。另外小子似乎记得还有甚么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之类的药物配在一起也有同样的效果。”
“具体该如何配置呢?”
“这个……小子就不清楚了。”
“哎,老夫慢慢琢磨吧。”很显然,华佗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惊喜之下,竟然无意识的忽略了先前明溯的提前预言:“若是能够将此女子麻痹,老夫现在就可以动手施救了。”
说起来,那老黄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正是因为他好心送了这么一箱重礼,最终才导致张玉兰腹痛难忍,明溯也决定顺流直下,不再为其专程赶至扬州治所说情。
当然了,若不是如此,明溯也不会阴差阳错,机缘巧合的在蕲春这个小地方遇上了华佗这个当时公认的第一名医。
既然知道面前的是华佗,明溯自然心中不再存疑:“你怎么吩咐,小子就怎么办。”
按照华佗的说法,张玉兰腹中的死婴本来应该被逐渐消化吸收掉的,既然现在已开始长大,说明残余之物还在,那就必须要开腹取了出来了。
东汉末年可不比二千年后,无论是消毒水平还是手术能力,只要遇到身体中的疾病,到了这个时代除非遇上华佗一般的人物,否则大多都是只能好吃好喝,坐等死期降临了。
好在,张玉兰也是福大命大,在此生死攸关的危险时刻,竟然被自己瞎猫抓到死耗子,将当时第一名医华佗给弄上船来。
在这个时代,有了华佗,那身体上的事情也基本不叫事了——只要能够医治的,自然性命无忧;如果连华佗最终都是束手无策,那么也只能自求多福,听天由命了。
侧面打听清楚了华佗也是游医到此,并无甚么牵挂后,明溯便老实不客气的以病人需要观察的理由,在华佗为张玉兰完成手术之后,悄悄吩咐手下护卫督促艄公解开绳索,顺流往下漂了过去。
本来,按照明溯的设计,反正这华佗在扬州境内也没有甚么亲朋好友,只要自己好吃好喝伺候好了,最终拐了回去应该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看那华佗望着两边的江岸,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应该对此事也没有甚么抵抗的心理。
就这样,明溯与华佗每日里谈论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病症,偶尔明溯在手术方面提出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惹得华佗赞叹不已的时候,轻舟扶摇直下,很快就抵达了丹阳郡治所在宛陵。
此丹阳并非后世江苏的丹阳,两汉时期,丹阳在古安徽境内,也就是说其实江苏大部以及安徽东南一线都是属于古扬州地界。
应该说,华佗的医术还是非常高明的,加上明溯精心炮制的烧酒的消毒作用也的确比较好,到了丹阳,船靠岸的时候,张玉兰已能够在护卫的搀扶之下,慢慢的在甲板上散步晒着西下的太阳了。
“不知侯爷那烧酒的方子可能赐予老夫?”明溯的身份本来